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29节 (第2/2页)
去我的话呢?” 她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声音些微湿哑: “什么……话啊?” “叫你别信他,你还一个人跑到他帐篷里?”江峭没忍住又掐了一把她脸上的软肉,“要是他做的比我刚刚还过分,你要怎么办?” “什么他,我自始至终看见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盛欲回嘴,还是顿了下,像是根本无法接受这样荒谬的情况出现在她平凡的现实生活里,抿唇深吸一口气,盛欲重新开口,问他,“你说的你有人格分裂,是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有记忆以来,江峭拽了七年了,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无可奈何地反问过一个人, “还是你以为那些话,我随便对谁都能说得出口吗?” 盛欲沉默下来,除了无措,也隐约想明白了。认识江峭以来他行为的割裂,性格时而昂扬时而消寂,在“人格分裂”的前提下,都恰好可以说得通了。 他的手绕过她的腰侧,穿过她纤弱的手臂,安抚地顺了顺她尚还抽噎的脊背,言语似是恳请,又增添几分嗔怨的笑意: “这里只有你知道我的病症,也只有你见过我另外的人格,帮我好不好?不要让别人发现我的异常。” / 第二天傍晚,营地组织的活动地点是名胜景点,尊穆瀑布。 瀑布天然形成,存在距今已经超过两百年。 奔涌水流自百米高的断崖冲刺撞击在崖底礁岩,水声哗哗巨响,但与瀑身并立的名家篆书石碑相辅相成,反而组合成一种自然的宁静旷怡感。 同学们有追逐玩水的,也有为了来瀑布拍照早早穿上汉服,激烈讨论如何出片的。 只有盛欲坐在岸边,安静支着画架,拿着自己炸毛呲花仍在坚持服役的画笔,凝神涂涂改改。 倒也不是她多用功,更不是灵感爆发。 只是…… 她想起昨晚的情形,自己在江峭的帐篷里,问他要怎么帮忙。 江峭的回答是: “我突然清醒在团建上,至少在团建结束前,不能让这里的任何人发觉我行为前后差异过大。” 盛欲这次转过弯来了,问道:“可你不是没有另一个人格的记忆吗?” “所以我需要你。”江峭攥着她的肩膀,语气诚恳,“你比我更熟悉他,需要由你来约束我。你要纠正我的一举一动,在这两天里,我必须和他的行为保持一致。” 他确实和那个安静清寡的江峭不同,眼里流淌的熔岩源源不断散发热力,完全背道而驰。 至少他,从不保守: “我们一起骗过所有人吧,秧秧。”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抽就答应他了,搞得现在…… 盛欲回过神来,画纸上一片乌七八糟的鬼画符,她赶紧扯下来揉成一团,生怕被人发现她画画只是假模假样。 说到今天只能安静坐这儿画画,也是因为—— 她偷偷从画架后探出头,看了眼不远处在岸边静坐的江峭。 江峭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屁.股上有钉子般不断变换坐姿,面色阴黑,神情放空在水面。 分明是他主动要求装作另个人格,才一天不到,就已经不耐烦了。 盛欲只不过是从头到尾提醒他: “你不能大口吃东西,因为另一个人格他很斯文。” “保持安静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格不爱说话。” “记住,保持高冷,且优雅。” “不行你不能叠穿,这太是个潮人了,必须穿白色。” “……” 当到达瀑布景点,江峭正要一个猛子扎下去游泳时,盛欲又一次暗暗拉住他说,‘清冷斯文版江峭’只会在岸边静坐,一坐可以一天。 男人的脸色瞬时沉入了“五颜六色的黑”。 “啊对对,他清冷,他优雅,他简单大方。”江峭没忍住,捏着嗓子阴阳怪气。 然后,拿了个板凳摔在岸边,气鼓鼓地坐下抖腿。 一个生来躁动,完全坐不住的人,硬装内敛文静。 这感觉,心不在焉的盛欲也是能体会几分的。 要不是为了看住江峭,别翻出岔子,她早就放飞自我了。 江峭在那头踢脚边石子,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里,哪怕多一秒都是憋屈,都是对他自由野性的不尊重。 正烦躁,这不,不巧偏有人自己撞上枪口。 汪茜蓉又看见一袭白衬衣的江峭坐在水边,不远处盛欲正埋头写生。 想起昨晚的事,汪茜蓉不愿在他们俩心中留下尴尬印象,主动脱出人群,走向江峭。 “喂,江峭!” 听到有人叫,江峭抬起头,从鸭舌帽下露出的犀利目光,让汪茜蓉心跳顿缓了下。 江峭瞧见个大波浪发型的女生,仍然兴趣缺缺地移开眼,敌不动他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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