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第3/4页)
。”额夫人有些不安,“这是怎么一回事?” “端王出了事,他们唇亡齿寒,兔死狐悲。”额讷掸了掸袍子,“他们多恨咱们,恨咱们也拿咱们没办法,还得摆起笑脸来请咱们——日子过得跟唱戏一样。” 他忽然笑了,“谁过日子不是在唱戏呢?你方唱罢我登场,看谁更投入,谁唱得更长久。” 他说着起身,却不着急走,立在地心上沉吟。五十余岁的人,面容仍旧清朗,眉目松弛儒雅,一身群青色的袍子素淡。额夫人有瞬间的恍惚,远远地看着他,也许他不姓托奇楚氏,他们的人生会很不一样。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呢? 做便是做了,错便是错了,从此覆水难收。 听得他说:“他们自然也请了你,如今主子发落下来,你只管去就是,勿要张扬。去之前先上端亲王府去,不论见不见,总要做个样子。宫里不是吃素的,心眼子多着呢。” 端亲王太福金在慈宁宫晕了一回,醒来仍是不大好。端亲王府里又没有主母,寻常裁度,皆出自太福金。太福金心里焦急,等傍晚养心殿传出消息,一颗心方才定了下去,挣扎着到太皇太后跟前请罪,老太太安慰她几句,她又顾念府上,老太太便亲点了齐兆明上端王府去,又命人好生送她出宫。 这雨下了半天,没见有小。老太太心里作乱,总觉得不好。先前让人送端王福金出宫,本想着叫摇光的,可人却不在。养心殿前跪着的几位亲贵也是得了皇帝处置端亲王的信,才起身出的宫。听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最严重的是平亲王与全亲王世子,险些站不起来。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老太太才进的酒膳,从忙乱里乍然抽出身,都不大适应,操心了半日,太阳穴隐隐生疼。苏塔知道她的老毛病,看见她皱眉,上来替她轻轻地按,她才舒缓了好些,随后问:“摇丫头呢?” 苏塔有些为难,轻轻道:“奴才让她去养心殿给主子送酒膳了。” 正说着,李长顺打外头来,隔着老远便给太皇太后打千儿问安,老太太略抬手,紧着问:“你主子让你传什么话?” 李长顺便知道老太太已然晓得了,也不再绕弯子,躬身道:“回老主子,主子爷说,眼下时局不太平的很,主子爷让姑娘到养心殿当笔墨上的差了。万岁爷说,如今虽然养虎为患,他养得起,就杀得起,请老主子放心。” 太皇太后静默了半晌,窗外疏疏雨声奔涌着潮尘气一股脑兜头上来,老太太背着光,张了张嘴,末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一点头,让李长顺退下了。 她看向苏塔,苦笑,“她最终还是选了皇帝。” 苏塔说:“人世间的事都是机缘巧合,没有定数。就算嫁给端亲王,未必没有坏处,只是如今看着不大显罢了。与主子在一处,未必不好。奴才老早就看出来了,主子看她的眼神,与高宗皇帝看您的,一样。” 但愿吧!老太太想,皇帝不是个浮躁的人,可在她跟前,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才像这个年岁的少年郎该有的青春莽撞。 况且左右只是在笔墨上伺候,还没有纳入后宫,一切就还有转机。如今成明出事,前朝虎视眈眈,眼下她跟在皇帝身边,比在慈宁宫,更为妥当,也最安全。 第65章 尘缘相误 笔墨上的差事简单, 只是费时费力了些。何况养心殿里的人都和她相熟,就算不熟的,看在李大总管的面子上也熟了。 原先管这事的是给皇帝理送折子的来顺, 瘦长的身条,御前的人都叫他半锯嘴的葫芦,说起他,有渊源,和慈宁宫的葫芦认兄弟,但是他却老想着要葫芦叫他爷爷。他什么都会一点,可以为着一盏好茶拉着你天南海北地胡侃, 可是要问起今儿谁递了折子, 万岁爷的喜怒,不好意思,他闭嘴闭得比谁都严实。 御前当差的人要有这样的觉悟, 才能保得下命, 走得更长远来顺便是这种行事法则的活招牌。他与摇光闲扯了几句,知道公府里出来的姑奶奶不会不知道怎么磨墨,怎么收拾东西,更何况是万岁爷亲自点来的人,看谁的脸色还不一定呢!因此也不去故作聪明, 只是将御前惯用的暗号手势教给摇光,又客套几句,旁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李长顺亲自给她指了间屋子, 寻常宫人都是三五人一起住榻榻,她却又是独一件, 是只有每种事上的姑姑才有这样的待遇。因着笔墨上只有来顺一个, 故而她这样也不算太逾矩。 慈宁宫那边派了芳春来, 芳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笑吟吟地回到炕上与她说话,“犹记去年姑娘才入宫,我看姑娘只觉得心疼。如今姑娘脸上也有气色,身量都高了些。在主子爷身边万要小心,老主子让我带话,说她不便来,心里却很记挂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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