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7节 (第2/2页)
。” 她的声音平稳得乏力,所有情绪都抽空了,只剩下波澜不惊的陈述。 远处,天光微亮。漫长的夜晚结束了。 白日里,梅五找到落脚的地方,昭昧和李素节留在房间,他带着人出去打探情况。 李素节仍在昏睡,偶尔惊惶地喊几声“公主”,昭昧就握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取出母亲送的那根簪子。 簪子平平无奇,相比父亲送的那些镶金嵌玉的发饰,它就只是根簪子,散发着淡淡木香。昭昧摸摸头上,零星的几件饰品早不知道哪儿去,只有发带仍紧紧地扎起。 她还没到戴发簪的年纪。 把簪子收进怀里,昭昧终于感到一丝睡意,就挂在李素节的床边睡着了。 梦里依旧是那张扭曲的脸。看不清模样,整个人都模糊成一道剪影,像一叶孤帆在狂卷的海浪中翻滚,整个画面都随着血脉搏动,时远时近,像有人在拨动她脑子里的筋,不住地嗡鸣。 昭昧起身冲了出去:“哕!” 她吐了一地。半晌,起身,抹一把汗湿的脸,觉得清风吹在脸上有些畅快,就站了很久。 仔细想来,梦中并没有什么。 只是一个漆黑人影,提着一把剑,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台阶永远也走不完,他没有更近,也没有更远,就那么一直一直地向她逼近。她好像目睹重墙倒下来,却不知什么时候会砸在身上。 昭昧洗了脸漱了口,回到房间时,李素节已经醒了。 她支在床上向门口看来,问:“你做噩梦了吗?” 昭昧脸色微白,发梢还沾着水,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才说:“那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李素节惊讶,又松了口气:“那也不是坏事。” 昭昧说:“但我想知道。” 李素节靠着床头坐起来,安慰说:“等你真的想知道那一天,说不定你会想起来。” 这就是不说了。 昭昧忽然也没那么想知道了。她问:“疼得厉害吗?” 李素节说:“还好。” “那就是不好。”昭昧戳穿她的谎话,说:“但是城里的药铺都关门了。” “不说我了。”李素节勉强一笑,说:“城门那里,我看到了。我见过你练功,但没想到竟然那么厉害。” 昭昧低头,抚摩着自己的掌心,说:“是师傅教我的。你说,”她意味不明地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素节不回答。 昭昧也不想要回答。她说:“其实,他本来不想教我,我本来也不想学。他说,我贵为公主,哪里用得上学这些?自然有人保护我。”说着,她皱起眉头:“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居然记得很清楚,连他说话时的表情都记得很清楚。” “我当时觉得不高兴,因为他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意思——我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知道。所以,当阿娘坚持要他教我,他不得不教的时候,他不情愿,我却觉得开心了。” 但这点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刚开始习武的时候,她还有些跃跃欲试,但是当练武变成每日挥刀一千次的枯燥重复时,她就不乐意了。那段时间,每到第二天胳膊就疼得很厉害,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她一边吃饭一边哭,哭到不能自已,就跑去找母亲求情,母亲总不同意,她就开始不停地发火。 大吼大叫、踢桌子、砸花瓶……可不管她怎么做,母亲总是一脸平静,任她折腾,让她连发泄都没有出口。 后来,她习惯了每天的练习,也就不再提放弃的事情了。 “可是,”李素节说:“你现在变得这么厉害。” “是嘛。”昭昧弯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可笑容很快散去。她说:“母亲说,如果不能变得很厉害,至少要能翻出皇宫最高的那座墙。我做到了。” 母亲是站在后宫那道墙前说出这句话的。那道墙只有一丈高,并非无法逾越,但她从来没有走出那里。 可她走出来了,不仅走出皇宫,还要走出京城。 京城的墙并不好翻。 梅五带来消息,京城已经戒严,所有城门关闭,城里正在排查可疑人员。 李素节疑问:“他们应该不知道公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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