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张八仙过海来,请世子指点,世子以公事为由回绝了。”
白雅好奇:“你家世子怎么回绝的?”
“世子说三小姐的画形神俱无,他资质愚钝,无从指点。”
额,这是无药可救的意思吗?
白雅汗颜,难怪白婳气成这样。幸灾乐祸后,她有些担心自己。
前世她自以为有涵养,一手油画让名师自叹不如,至于国画,虽稍逊一筹,但水平也堪称国手级。然而自从去了清斋书院,白雅才知道,搁在现代的国手级,在这里就是菜鸟一枚,在课堂上她压根不需藏拙。
可谓越活越回去了。
白雅刚进书房,见白谦在摆弄画具,旁边还放着一盆纤长的兰花,琉璃眼发亮。近日她尤迷兰花,前不久还临摹了几张。
白雅忍不住往前凑,但瞧笔触,已知不凡。
“咦?我的画怎么会在这?”白谦手边放着的正是她以为被风吹走的那几张素描。
“笔法刁钻,闻所未闻。虽用具巧妙,但污浊不堪。下笔软绵无力,有形无神,如此拙作,以后莫要再作。”白谦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严厉。
白雅无语,好端端的素描被批得一无是处,让她自尊大挫。对兰花而言,毛笔确实比炭笔要有韵味。然而她只是闲来手痒,想勾勒一番后再用水墨画,如何就被嫌弃了呢?
她又了一眼,好吧,画面之所以污浊不堪,是因为新制的炭笔含碳量太高,一蹭就花。用笔之所以软绵无力,是因为她手握笔芯,力道难以把握,这么一看确实叶子不像叶子,花不像花,倒弄了个四不像。
白雅心叹,日后得琢磨完炭笔再动手。
白谦见她仍不死心,风眼微眯,沉声道:“过来。”
白雅巴巴地上前。
笔墨纸砚摆好后,白谦让她落坐。宽敞的书桌空荡荡,只铺着一张诺大的宣纸。
白雅莫名紧张,竟有种忘了下笔的感觉。
看着孤零零被放在架上的兰花,她凝思聚神,一提一捺一点,起初带着几分生涩,越到后面运笔越发流畅,很快,一盆水墨幽兰跃于纸上。
堪称形神兼具,她以为。
“笔序不对。”
清冽的气息从头顶传来,作画的思绪骤然被打断,白雅抬头,眼中泛着迷茫。
懵懂如稚鹿。
“染叶与点兰的顺序。”白谦垂眸道,声音比之前更轻,更慢。
见白雅侧身,他接过她手中的画笔。同一张纸上,一左一右,无论是浅勾还是细琢,在纸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白谦作画的顺序明显与她的不一致。
但作画下笔的顺序不是个人习惯吗?这对画也有影响?
“叶先新后旧,先立后垂,此乃轮回。新叶为轻,旧叶为重,先轻后重,着笔先卑后尊,此乃伦常。”
意思就是无论是花还是叶,都应先画新的,再画旧的。如此说来确实不一致。以前学画,本着一开始墨水较浓,后面较淡的常识,习惯先画后再画前,从不会考虑新旧叶,不曾想在这里画个兰花都要牵涉到尊卑老幼伦常。难不成她以后画棵树还要先画新的叶子再画旧的叶子,画个动物还要纠结哪一块是新毛哪一块是旧毛?想想都可怕。
“只需在意兰。”许是白雅眼中的思绪过于丰富,白谦解释道。
白雅忍不住咳嗽出声,原来她的“匪夷所思”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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