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第1/2页)
是她时乖运舛罢了,怪不了任何人。 可是说完这些,谢衡之又忽然沉默了。 亦泠也没有接话。 冥冥烛光里,亦泠看不清谢衡之的眼神,只能感觉到他压抑又沉重的气息。 他们都知道,现在只剩下一件事还未解释。 可是又无从解释。 没有混淆视听的谣言,也没有阴差阳错的巧合。 他就是亲手拉开了弓,一箭射穿了她的胸膛,让她死在了庆阳的风沙中。 这一次,谢衡之的沉默格外久。 久到桌上的灯烛几乎快燃尽,他才再次开了口,嗓音却带着一丝喑哑。 “还有庆阳之事。” 其实亦泠很不想回忆那一天。 被亲人抛弃的痛楚,被反贼囚禁的恐惧;听见援军兵临城下时的希望,和得知自己成了威胁援军的筹码时,不得不做出的赴死决心。 以及真正烙印在她心底的,被援军视如草芥杀死在敌方手里的绝望。 可是谢衡之已经开了口,她尽管眉心不住地颤抖着,还是准备听下去。 他的嗓子里仿佛含着庆阳的风沙,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 “庆阳之下的潼岭就是大梁的要害之地,倘若不在庆阳剿灭叛军,让他们攻破潼岭,后果不堪设想。” “彭三趟的叛军虽是乌合之众,但他一路收编,抵达庆阳时兵力已经数以万计。” “而朝廷调兵不及,我当时身在芜门关,连夜借了三千将士前往庆阳。” 三千将士? 听见这四个字,亦泠倏然睁大了眼睛。 不……不是三万精兵吗? “虽然以寡敌众胜算很小,我们也只能背水一战,放出了三万精兵的风声,使敌方气慑。” “之所以在那一天攻城,是因为军师算准了那一日会起罕见的大风沙,足以模糊叛军的视线。” “可是那天的风沙……”谢衡之喉咙哽了下,“一刻钟后就会停歇。” 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也绝不能试图与彭三趟斡旋。 他甚至都不能等战车上的那个女子说完话。 “一旦风沙停下,还未攻破城门,我身后的三千将士必然有去无回,而潼岭也必然失守。” 他不能让这些“必然”发生,那么被挟持在战车上的女子就必然死在乱箭之下。 所以他选择了…… 谢衡之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亦泠。 屋子里只点了三根白蜡,其中一根还被亦泠挡在身后。 许久,谢衡之只看见亦泠似乎扭头抹了抹眼睛,伴随着一声极低的抽泣。 她一直以为当年目睹的就是所有真相。 她亲眼看着谢衡之带着三万精兵前来平叛,却毫不犹豫地一箭射死了她。 她以为自己的命不值得他人片刻的迟疑和斡旋。 她还曾替反贼感到可笑,以为挟持了珍贵的人质,结果这个人质只是贱命一条,对面的上位者根本不屑于耗费丝毫的力气来拯救。 她甚至宁愿死在反贼刀下,至少不会显得她那般的命如草芥。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在她几乎快要逼着自己完全释然的时候,才知道真相不是那样的。 原来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容不得半点犹豫。 原来在那一刻钟的时间里,赌上的是一座城池和三千将士的性命。 夜风呼号不停,吹得破旧的木门吱呀作响。 亦泠久久地不说话,只有平息不下的呼吸声。 已经过去了三年多的记忆,再一次涌现于脑海。 她的眼睛好像又被庆阳的风沙迷住了,模糊之间,看见了谢衡之拉弓的动作。 就像那一日在树林破庙,她捅向谢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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