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领导小组(20) (第4/4页)
陶砚瓦说:他可能不好意思吧!能办就办,办不了我给他解释解释。 肖红星说:你等我消息,我试试吧!有人要他妈倒霉了! 放下电话,陶砚瓦心里有种负罪感。心想哪个孩子不是家中龙凤?挤了谁,谁的孩子不得垂头丧气?谁的家长不得着急上火? 这个电话真不该打。 正懊悔间,电话铃声响了,果然是肖红星:老陶啊,妥了!你们那个狗领导内侄就去北京吧! 陶砚瓦嘴里说谢谢谢谢,心里一阵凄凉。 他没办法,还得给张双秀打个电话,告诉他结果。张双秀在电话里也是轻描淡写地说:谢谢谢谢。 陶砚瓦在心里直骂自己:陶砚瓦啊陶砚瓦,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你办得这哪算是人事儿? 陶砚瓦为张双秀办了不是人事儿的事儿,但事儿一办,张双秀立即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陶砚瓦基本掌握了张双秀的“三输”思路:他第一位的考虑,就是“与其调停营捄于下,孰若输忠哀恳于上”。就是坚决围绕一把手,死死缠定一把手,持续不间断向一把手输忠;第二位的考虑,就是坚定不移向同僚输诚。对待班子其他成员,包括对待各司长哪怕处长们,都是谦虚谨慎,毕恭毕敬,以忠厚诚恳示人;最后,他坚决向属下输威,就是一定要死死控制住直接分管的下属,榨**们的热情、忠诚、精力和资源。凡是属下与外界发生摩擦或利益冲突,一定牺牲属下以媾和,决不能为属下争取任何权益。 陶砚瓦念及此,不由心灰意冷,心想摊上这么个领导算是完蛋了。因为他关键时刻绝不会为你说半句好话。你看穿他又有何用?他是中组部部管干部,你奈何不了他半根毫毛! 而在张双秀看来,让陶砚瓦联系外孙入托,省下万块钱,是下级向上级输忠,是情理之中份内之事,无须什么感谢;让陶砚瓦联系调整内侄来京当兵,就有些乡情乡谊的面子了,基本就把陶砚瓦的油水用光用完了。但是感觉陶砚瓦还算老实热情,下次还可以再给他找点事情,试试从他那儿能不能透支一些东西出来。 上天总会眷顾所有有想法的人。没过多久,张双秀的机会就来了。不过这个机会不是张双秀理想的那种机会,而是一个他很不希望、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机会。 这天他接到自己弟弟电话,说儿子开个三马子被电力局一辆车撞了。伤得不轻,关键是他没有驾驶证,属于无证驾驶。得赶紧找人,否则要自己负完全责任,双方车辆由他修,还要自己出医疗费。 张双秀一听就急了,弟弟就这一个儿子,当时本来想再要一个,而且弟媳还怀上了,他那时正在一个准备提拔什么职位的坎儿上,就警告弟弟坚决不能要,说咱是干部家属,要带头落实国家政策,硬逼着弟媳去做了引产。 想起这些事儿,张双秀就有些尴尬。但由于他从不与家乡领导联系,到了需要找人帮忙办事的时候,真个是一筹莫展。 万般无奈之时,他又想到了陶砚瓦。 这次他是真的很诚恳、很渴望陶砚瓦帮忙,但平时端惯了,又把陶砚瓦这儿的热情掏干净了,说话的语气就有些难以把握:既要渴求,又不能没了平素的威严。结果就难免吞吞吐吐,嗫嗫嚅嚅,不知所云。 而在陶砚瓦这边,早已对其品行有了基本判断,早就打定主意不再管他任何事情,心里已经听明白了,但嘴里却说:哎呀,要找交通队啊,我还真不认识他们。找他们领导?说的就是不认识他们领导啊!市里领导?这个事儿找市里领导?是不是合适啊?好,好,我看看吧,我试试吧。 陶砚瓦放下电话,心想:对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我意已决。再说了,凭什么你们家出了事儿,要让我去周旋?你不是中管干部吗?你不是牛吗? 在张双秀的经验里面,一直就是这样的。能掏空的一定掏空,能透支的尽量透支,能多透支的透支个够。他知道只要职务在上面,总有傻子让他透支。有的人没有那么傻,比如陶砚瓦,但他会让陶砚瓦慢慢品尝不让透支的后果。 就在陶砚瓦敲门进来之前,张双秀先是琢磨尚济民怎么把这等重要任务交给了陶砚瓦?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确定的答案。又接着琢磨为什么王良利主动找陶砚瓦说话,好象是还有事儿。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最后就想,去他的,让他干就让他干呗,还不定干成干不成、不定是福是祸呢!再说与俺何干!闲得无事,便打开电脑玩蜘蛛纸牌,而且是初级的,他只会这个,还是为了哄小孙子才学会的。 正玩得过瘾,就听见陶砚瓦敲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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