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2页)
营帐到伤兵营这边还有段距离,已至深夜,营中巡查严格,不便再回去。李禅秀方才已和胡郎中说过,今夜就暂在药房休息。 药房没有床榻,好在放着炭盆,并不冷。他将几张座椅并排放,和衣而眠,先将就了一夜。 翌日,李禅秀醒后,还是回女眷们住的地方用饭。 徐阿婶见他回来,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急忙拉着他问有没有事。 “可吓死我了,昨夜你迟迟没回,还以为你又被那谁为难,找人打听,才知是留在胡郎中那。”徐阿婶拍着胸口道。 李禅秀笑着先捏捏她身旁女儿的脸,然后宽心道:“没事,是在胡郎中那有点事,耽搁了。” 顿了顿,笑意又减淡几分,道:“蒋百夫长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为难我,不必担心。” 胡郎中是军中仅有的郎中,虽没什么职权,但营中上到将军,下到士卒,无论谁受了伤,都靠他治。 现在他在对方手下干活,且颇受重视,蒋百夫长就是再放肆,也该知军医不能随意得罪——除非他不长脑子。 不过……想到蒋百夫长那五大三粗,好像确实只长斤重不长脑子的样子,李禅秀目光微闪,忽然又有些……不太确定。 也是赶巧,他用完朝食,回到药房,就见蒋百夫长的两个手下晃悠进来。 那两人看见他,显然也吃一惊,其中一人立刻问:“你怎在这,不去浣衣?” 李禅秀瞥他们一眼,淡声道:“胡郎中调我来药房干活,两位不知?” 两人一愣,倒是确有听说昨日伤兵营有个小女郎,居然给一个肠子都断了的人缝伤,还硬生生将人救了回来,因此颇受胡郎中重视,被调到了药房。 不过他们不知那人就是李禅秀,此时听闻,不由对视一眼,明显有些意外。 李禅秀不耐看他们大眼瞪小眼,问:“有什么事?”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也知胡郎中不好得罪。毕竟在这边塞之地,谁敢保证自己以后没个受伤病痛的时候? 其中一人犹豫,决定先不管这事,等会儿回去报给蒋百夫长知晓就是,于是只说来意:“我们来拿药。” “什么药?” “治皮外伤的药。” 一听就知是替蒋百夫长拿的。 毕竟对方不久前才因外出喝酒,被李禅秀设计让营中的陈将军撞见,挨了军棍。 李禅秀眼睫轻垂,掩下轻讽,说:“等会儿。” 然后转身,从药柜里翻拣出一个白瓷瓶,迟疑一下,又拿过旁边另一个瓷瓶,将药粉倒进去些,摇匀,盖上塞子。 “行了,拿去吧,每日用三次。”疼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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