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第8/8页)
我许多天以来梦想的那样跟她做ài。血在我的头颅里嘣嘣跳动。我想把昂热拉拽到我身上,可是她低声说:“慢点,罗伯特,慢点,现在别急。”我们从客厅跳进卧室。我们直接跳上了床。我们一起倒在床上,这一下我又是一个男人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自打二十年、二十五年以来我就不再是的男人。这会儿我们不再以事前的爱抚浪费时间了,这次我们直接开始做ài。 当我进入她体内时,昂热拉发出一声喊叫。她像个年轻小姑娘似的,那喊声也可能是绝望的吸气,我不明白。因为那之后幸福的血开始在我的头颅里涌动,我们的身体一起动作。它们是一体,一个身体,是对爱情和证明爱情的惟一向往。 我们理所当然地同时达到了高潮。我们不讲话。我们以眼睛、双手、每个毛孔和我们身体的每个纤维做ài,身体融合为一了。我不离开昂热拉。甜蜜和疯狂继续,这回持续的时间较长。昂热拉的手指甲有几回抠进了我的背。她咬住我的小臂,然后我们又一起结束了。这种事我还从没遇上过。我留在昂热拉身边,这回持续的时间很长,非常长。我听到客厅里传来蓝色狂想曲。当我们一起达到高潮时,昂热拉轻喊出声来。我又紧抱了她一会儿,我们并肩躺着,眼望向天花板,盖希维的旋律还在回响。昂热拉点燃一支烟,把它递给我,又为自己点上一支。我们躺在那里吸烟。她摸向我的手,我抓住她,我们俩沉默不语,潜心谛听格奥尔格-盖希维的音乐。 后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门铃响了。昂热拉套上一件短晨服跑出卧室。我听到她讲话。然后她走回来。她的怀里抱着一束“宋娅”玫瑰花。原来今天是星期六,我委托过“花月”花店,每个星期六的同一时间送三十支“宋娅”给昂热拉,因为我们是在星期六相识的。 53 报告一开始我就写过,我写它是要让它成为给昂热拉的某种类似生命保险的东西。只要上帝帮助我,我就一定要结束它。这不是能力的问题。只要是为了昂热拉,我什么都能做。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我在此如实准确地记下我的经历,一切的一切。只有一点我不会写下来:为了让我获得这有生以来最伟大的体验,昂热拉如何表现得妩媚性感。这是我们的秘密,永不泄漏。如果我把我们最深的秘密公布出来,如果我写下我们在这一天、这一夜和后来也再三做的事情,我会觉得是对昂热拉的背叛。我只想写下一点:她比任何女人都更会做ài。我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能做ài。她是一个奇迹,我的奇迹。奇迹、幸运、爱情和我的生活的满足。 54 当我从昂热拉的床上起来时,唱机仍在转,第三遍放最后一张唱片。 “你去哪儿?” “我马上就回来。” 我走进浴室,从我的上衣口袋里取出我为昂热拉买的、她又退回给我的那对钻石耳环。我拿着这对耳环走近床边。她笑吟吟地、舒心地躺在床上。她看到了我手里拿的东西。我探询地望着她。她点点头。于是我将耳环给她,她将它们戴到耳垂上。我们一起走进浴室。她在浴缸里也没有取下耳环。她看上去像是穿着一身白泡沫的晚礼服。昂热拉穿上一件浴衣,我穿上一件睡衣。昂热拉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香槟。我们来到室外的平台上,坐到好莱坞秋千里,俯瞰大海、城市,慢慢地饮酒吸烟。时值傍晚,天空和大地的色彩瞬息万变,又有噪音很低的大飞机飞过来了。它们从尼斯起飞或者飞往尼斯,天空澄碧如水,第一批星星突然跃出。 “你是我的一切。”我说。 “你是我的一切。”她说,吻我的手掌心。耳朵上钻石闪烁。我们良久不语,坐在那里,四目相对。在这个傍晚时分,我们缠绵地互吻,一而再,再而三。 “我这下渐渐饿了。”当夜色开始降临时昂热拉突然说“你跟我来,罗伯特,我的最亲爱的。”我们像孩子似的跑进厨房,时隔这么久之后,我又坐到凳子上,看昂热拉做菜。她做她已经准备好了的牛排和色拉。我的眼睛离不开她。我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梦想、期望和祈求的一切——就是现在。我得到它了。 “马上就到新闻了。”昂热拉说,打开厨房里的“索尼”和客厅里的大电视。她走回厨房,走近窗前的桌子,做色拉。接下来的瞬间她抓住我,拽上我,拉我一起跑进卧室,像疯了似的语无伦次:“来来快来” 于是我们再次做ài,这回因为快感而大气直喘、耳聋目盲。事后我们累成一团泥,躺在一起,昂热拉说:“我可真是发疯了,对不对?” “你疯狂地爱上了,”我说“你将我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让我变成了最幸福的女人。”她说“噢,上帝,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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