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第2/2页)
“你们去下面了?!”徐美书的音量突然变高,不等回答,他一脚踢开挡在路上的徐逵,踉踉跄跄地跑向地下室。 他下了楼,没过一会儿,又急匆匆地跑上来,他脸上出现了不符合他人设的慌乱,“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闯大祸了!” 他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脸色就更别提,他说完,丢下一句“让他们走”后,就甩开手转身往外走了。 其他人从来没见过徐美书这么大惊失色的样子。 徐美书那是什么人啊,那是带着整个徐家镇发家致富还让江家村都跟着沾光的人。在徐家镇人的心目中,徐美书甚至当得起拥有一座专属于他的祠堂,受他们当地人的香火供奉。 可就是这样的人,进了个地下室,居然是扶着墙回来的。 在下面看见鬼了啊? 有不少徐家人好奇,结伴而行也下了地下室。 江橘白倚墙而立,冷眼看着。 没过多久,从地下室就传出了他们尖叫声,接着,他们都往上跑了回来,个个都没有了刚刚下去之前的雄赳赳气昂昂。 呕吐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还有尿骚味,混着从地下室飘上来的血腥气,现在走廊里的味道臭不可闻。 李小毛:“小白,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外面的天都快亮了,鸡叫声从不远处传来,还有前院的锅碗瓢盆碰撞声、人声,一时间,包裹着两人的寒意慢慢散开了,夏天尾巴的暑热又出现了。 李小毛看着远处山顶曦光微芒,眼含热泪,“终于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活着真是太好了。 江橘白精疲力竭,他点了下头,有气无力地朝院子外走。 刚出徐家的大门,一直卧在树下的大黑就冲了过来,它尾巴甩得飞快,狗脸上一脸喜色。它等了江橘白一整夜。 但它刚跑到江橘白面前,就一个紧急刹车,它突然朝江橘白呲牙,尾巴毛都炸开了,喉咙里的低吼声听着让李小毛头皮发麻。 “大黑这是怎么回事?”李小毛都不敢靠近大黑了,感觉它随时会跳起来撕咬他跟江橘白。 江橘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低声道:“跟你无关,是我身上不干净。” 李小毛“啊”了一声,嘟囔,“搞得它自己很干净似的,一屁股苍耳还好意思嫌弃你。” 因为不是衣服不干净,是他被鬼缠上了。 大黑肯定感觉到了,所以才对着他狂叫。 但江橘白懒得跟李小毛说,说了也没用,别把李小毛给吓死了。 - 一回到家,江橘白没顾上换衣服洗澡,直奔阁楼。 木质楼梯踩出嘎吱声,他推开江祖先房间的门,老人的房间窄小,采光也不好,儿子儿媳不许他把那些家伙什往外带,他便只能收在自己的房间,将所有可利用的空间都利用起来。 但就算条件简陋得可怜,他也依然在床头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樽男性铜像。江祖先每天早上都会给铜像点一炷香,在铜像前念三个小时的经。 此刻,房间里烟丝袅袅,老人正背对着门口默念着什么,他没回头,口中念念有词,“大胆小鬼,居然敢登我江大山人的门?不想活了不成?” 他竖眉回头,看见的却是自己孙子。 江祖先神色猛变。 “阿爷,我碰上麻烦了。”江橘白走进房间,轻轻掩上房间的门,他不想惊动父母。 说了他们不一定会信,可能还会认为是江祖先整天神神叨叨,把他带坏了。 江橘白盘腿坐在江祖先面前,将昨晚碰到的事情说给了对方听。 他不敢漏掉任何细节,尤其是签下契书的过程。 江祖先听完,一巴掌扇在江橘白的脖子上,不重,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心痛,“你糊涂!” 江橘白又坐回来,他把口袋里的金子拿出来,放到地板上。 江祖先怔愣片刻,“你还收了它的钱?” “我已经签了契书,不拿白不拿。”江橘白用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 小窗外昏朦的灯光照在少年的侧脸,恰好照亮的是有伤的那一面,红色的伤口拇指长,像极了绷直的一根红线。 他满脸倔强,让人看了生气,看了心疼,看了惋惜。 江祖先指着地板上那块金子,“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收这块金子,你跟它的契书就无效?” 江橘白猛然抬头,“你是说……” “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生灵,都有一套规则可言。你不收钱,表示你不认可它写的契书,那契书就对你们两个都不奏效,你现在收了它的钱,接了这个单子,我也没办法。” “它也没跟我说啊。” 江祖先:“它要是跟你说了,你还能收这个钱?” 江橘白开始沉默之后,老人转身重新面对着铜像,闭着眼睛又开始诵经。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江橘白垂头丧气。 江祖先念完一段经,回过头来,他年纪虽大,可眼神明亮,比那柱香顶头的火光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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