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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药草,他大可现在就去采。 我推说这是家族私方,族内嫡亲曾都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不外传,所以这药草也只能我自己去采。而此刻天色已晚,不便出门采摘,既容易混淆植物品种又不大安全,不如等到明日天明。 方晨并未表现得很期待或是激动,想来是他为母亲求医多年早已投出太多的希望却收回太多失望,我方才跟他说的话估计也有不少人对他说过,他恐怕都不对此抱任何期望。在我向他表达了我的想法后,他垂了垂眼帘,低头表示赞同,随后便去为我收拾床铺,我就顺理成章地留宿在此了。 他将他的寝房让给我,自己则抱了一床铺被在厅堂打地铺。我并未与他推辞许多,只是与之道了声谢。 方晨出了房间后,我隔着木栏窗轻弹了一下手指,将不远处树上歇息的一只雀儿精给弄醒。它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扑腾扑腾飞到窗边,不满地望着我,我摸了摸它脑袋,让它去我府上告诉泫泽今晚我在友人家留宿不回去了,要他不必担心。雀儿精歪着脑袋,又扑腾飞走了。 夜里我躺在那张木板床上,偶尔翻个身它便要咯吱作响许久,我恐吵到屋外的方晨睡觉,乖乖侧躺蜷缩在床上几乎一动不动。枕套被单都很干净,一股方晨身上的清新味。 在这样一张凡人的床上,我渐渐入睡,还做了个梦。 梦里我意识特别清醒,我知道这不只是个梦,这是曾经确确实实的发生过的,是我的记忆。 我还是个凡人时,生于富人家,算来也是个纨绔子弟。可是十多岁那年生了场大病,从此后便成了个药罐子,离了药就活不下去。家母对我溺爱至深,将我脾性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家父虽较母亲要严厉许多,可因了我那场大病,偶会训我,却总不忍太过苛刻。 那时的我,除了偶有病痛缠身,倒也活得滋润。日日同其他富家子弟在外游手好闲,执一把纸扇,心情好便在酒楼和赌坊里一掷千金,看到貌美的姑娘调笑两句,不好时就去人说书先生那砸场子,问刁钻的问题,非说人说书说得烂,硬是说得人家还不了嘴时再大笑离开,自认为此番活得就是应了风流二字。 后来父亲觉着我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混,花费了许多心思为我挑了位教书先生令他在家中管教我。 我未曾在意,尽管不能当着父亲拂了那先生的面,然而背着父亲便就全由我了。那时又正处叛逆的年龄,父亲若是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再说父亲曾经也不是没有请过先生,只是哪位不是没几天就被我气得跳脚然后辞去不干了的。第二日父亲不在家中时,我就逃了出去。路过书房时正是父亲要求我来书房向先生报道的时辰之前,从窗柩处瞧见那先生坐在案前手执书册一边阅览一边从容等我的侧影,我没做多想,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玩至黄昏归来,同早上不同,此时我是大手大脚地从晃荡到书房门口,远远地便看见那先生倚在门前回廊的木栏旁,大约是等了我一日。 我丝毫不觉愧疚或是其他,那时我虽年少,但看待人生和人性总是过于理智。我不认为他在那一直等着我就要觉得感动,在我看来,既然他拿了父亲的钱财,如此做便是他的责任,是他拿了那报酬后必须做到的事。 于是我面不改色地大步路过他面前。他之前似乎一直在发呆,我余光瞥见他看见我时有霎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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