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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香线,也仿佛抽空了自己的魂灵。 赵遥艰难地转过头去——敞开的房门,恰恰可以望见那低垂的帘帐,翻卷着细碎的波澜,好似秋雨,绵绵密密、哀哀凄凄。 天际升起一轮红日,喷薄出万丈烈焰,将天地烧了通透。 沧朔正闲闲地浇着面前回廊边的那丛单瓣朱槿——殷红的花,被雾气氤氲着,仿佛要淌下血滴。 他将葫芦水瓢往那缸子里一抛,举起手中的水晶细颈瓶,微笑道:“李沁,你看这花比得过海岸上的刺桐花吧?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剪一朵送你。” 说罢,盯住瓶里一汪浅蓝的液体又低低地笑了几声。那声音懒懒的,却是说不出的阴冷可怖,只令人毛骨悚然。 沧朔抬起头,不远处荚蓂艾草浓郁之处,江蓠蘼芜衍着丝丝缕缕的柔绿雾气——碧色的小湖里种满了睡莲,不过竟不见一朵花苞,如同野苹荒菱,每一片舒展圆叶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荒诞与妄想。 沧朔紧紧攥住了水晶瓶颈。握在掌心的明明是那人的精魄,却为何只感觉到一片冰凉,刺痛了肌肤,牵起他嘴角的冷笑。 蓦地,一缕轻盈的香气掠过鼻端,沧朔愣了愣,继而自得地笑起来:“李沁,你是不是也想念弟弟了?叫李溪的吧——我这就把他请来可好?” 袍角一扬,银线勾勒着玄衣仿佛暗夜的星辰。 不过是片刻的工夫,蜿蜒的回廊上空寂冷清一片,只是廊檐下的朱槿,依然殷红似血。 拐角处的一袭白色身影轻轻地战栗着,手中的青玉承盘上,堆了金灿灿黄澄澄的杏子,沉重不堪。 重回南海 李溪自己也不知昏昏沉沉睡了多少时候,只是分明觉察到四肢连着心肺肝脾如同拆骨泣血一般的疼痛,一点一点将自己的精魂牢牢地钉死在阴冷的无垠黑暗中。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睁开双眼——其实看与不看也并无太大的分别了罢。耳畔水珠滴落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清晰。 ——哪怕是当年他和兄长在满月大潮时听见的浪花击打礁石的声音,也没有这样清晰。 是哪里下雨了呢? 李溪皱一皱眉——兄长去送鲛绸的时候,似乎没有带伞吧?那柄闽中三山的油纸伞,还是长老送的礼物呢! 不行不行,要送去才对…… 前面是谁? 玄衣银绲,衣袂猎猎,影影绰绰,迷蒙中只见背影——不管是谁,自己是不怕的! 于是走近了打算狠狠骂他,嗯,如果能揍他一顿才好。 对方缓缓回过头来,却是另一番模样——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神采飞扬。 月色嚣张,银桂鼓胀地香。 他说:“子越,你撒谎。” …… 李溪低低呻吟了一声,满满的痛苦,连灵魂都被勒得窒息,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好似第一次修成人形的感觉,可是当年自己痛苦地蜷做一团时,至少还能偎依着兄长,很是温暖。哪怕再疼,也不害怕。 如今呢? 没有兄长。 自然更不会有一只红色的、拖着尾巴的狐狸。 叫赵遥的狐狸。 下颌却蓦地被人攫住:“醒了就少装模作样。还道你是什么万年妖狐不成?” 李溪听得生平最厌恶的声音,睁开双眼轻蔑地瞥了瞥对方,虽然依然使不上力气,却狠狠挣扎开去。 沧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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