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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掀,一名垂髫侍童扶帘而下,恭恭敬敬地对着苦度大师作了一个长揖:“殷爷身子不方便,请大师见谅。” 苦度大师豁然笑了笑,点点头:“也好。” 青衣童子又道:“殷爷有一句话,吩咐小童转告大师。” 苦度大师道:“哦?” 青衣童子语音清脆,如少年时在先生跟前背诵诗词一般:“莫向蔗庵追语笑,只今松竹无颜色。” 苦度大师愣了一下,眸中浮出感慨:“罢了,罢了,殷家昔年显赫荣光,他这一门独子天纵奇才,而今却只能缠绵病塌,只叹世事弄人啊,世事弄人。” 他拱手对冷宿仇:“冷庄主,告辞。” 冷宿仇道:“大师好走。” 苦度大师一走,又有其他的江湖人士上前来招呼。 冷宿仇经此一战,名望更加显著,前来套交情的人也不少。 侍童返回马车后厢,扑面一股熏然暖意袭来,车内靠在锦塌上的人,清俊容颜,双眸微闭,呼吸低弱得几乎微不可闻。 殷言酌昨夜喘疾复发,没法平躺着,只能半倚在榻上,侍童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从貂绒中扶出他的手,换下了他手腕上系着的紫苏方巾,又重新系了一方干净的上去。 侍童跪着低声道:“殷爷,话已带到。” 好一会儿,殷言酌才微弱地应了一个音:“嗯。” 侍童将他的手重新放进貂绒被中,却见殷言酌不安地颤抖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童子熟练扶住了他的身体,轻轻地揉他胸口,殷言酌只觉胸前一阵一阵泛起的俱是密密麻麻的刺疼,却是连抬手稍微按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东倒西歪地倚在衾被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咳着,整个人连坐着都摇摇欲坠,倘是没有侍童扶着替他顺气,只怕是一喘气,就直接过去了。 侍童将一方干净的绸帕小心地掩在他的唇角,白帕渗出淡淡的血色。 在冰湖上寒气侵入体内,零星的咳血,从昨晚始就没断过,他如今连坐起都需人扶持,何尝有脸面见爹娘昔日旧友。 殷言酌仰着头费力地喘息,倒在童子的手臂上气力不济地挣扎着,自从昨夜起,又一次晕死了过去。 止蓝长汀尽头,有一个村落,村落再过十里,是一个驿站道口,道口边上有一个客栈,上书:春风十里。 此地离京城大约数百里,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这日晌午时分,客栈门前的道路尽头,一人一马迎风奔驰而来,马蹄在古道上扬起污泥雪水,只是一个转瞬,店小二已听到骏马长嘶,马匹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店家伙计赶忙走出屋外,却见进来的是一位黑衣高大男子,剑眉朗目,背上一把古方长剑,出手阔绰地用一方黄金,包下了二楼的全部五间客房。 老板在后院听了伙计的禀报,喜不自胜地快步迎了出来。 男人冷静而快速地吩咐道:“先将最好的那间上房再仔细打扫一遍,将所有被褥换上新的,烧暖整间屋子的地热,听着,要暖,所有角落一丝寒意都不能有,房内备热茶热水,再辟出一间干净屋子,屋内备好几个新的煎药炉子,唤小二出来牵马,草料要好,速去!” 老板急忙答应了一声,便走进中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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