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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起伏。 也许是雪域人的生死观, 让他超脱于世;也许是他不想让身旁的姑娘为他担忧, 所以故作平静;也许是世间再没有他的骨亲, 好像尘缘都被利剑一把斩断,整个人陷入了异样的安宁之中。 又也许, 是前途漫漫重担蓦然压在少年肩上,让他蒙上了刚强的面具,把无忧无虑的孩童缩进了心里, 再不露天日。 南平在他的脸上得不到答案, 于是把目光投到瓒多身上。 人死如灯灭,德加的灵魂也许已经转世投胎了。但男人这具高大的尸身躺在近处,安静如斯, 依旧散发着威严。 纵然按措仑的说法, 他不在了,停在此处的不过是肉,那也是帝王的肉。 接下来该如何? 圣殿的帷帐厚密, 阻隔大半方才的吵闹。但是等到午时,进餐的人势必要来请安,那么堂内鲜血满地的状况就无论如何也藏不住了。 圣者和瓒多的死讯一旦传开,场面便会急转直下,单凭殿中活着的两个人,是无论如何控制不住局势的。 “措仑。”南平双手交错,指尖俱是滑腻的血,开口唤道,“不能再等了。” 少年心里也清楚。 他似是拿定了主意,一步步挪到圣者身边。一只手吃不上力,只能用左手抻住死去青年的衣领。 “我来帮你。”南平压抑住胸中翻滚的焦虑,几步靠了过去。 那尸首身上的血干透了,被殿内的余温烘烤出刺鼻的腥气。 少年固执的摇摇头:“脏,你别碰。” 但就在他抗拒时,南平已经弯下腰,用纤细的手抬起了圣者的脚。 措仑顿住,又听见她问:“是投到祭祀用的火坑么?” 见少年不语,南平使出了吃奶的劲,把尸首在青石地面上拖动起来,拉出细长血痕。 措仑跟上,用力调整方向,心里却也因为她的果敢而五味杂陈:初见时,南平不过是个山猪都能吓哭的小姑娘。如今却眼睛不眨,成了毁尸的共犯。 人行于世,不过水中一叶扁舟。水涨船涨,水退,船停。 他还在沉思的功夫,尸首已经拖到了坑边。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西多吉的私生子跌进火中,与深恶痛绝的父亲西多吉亲亲密密的烧在了一起。 生前怨恨纠葛,死后丝缕相连,这道理能跟谁说的明白。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1] 皮肉碳化的味道再次腾起来,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这里目前最安全,你就在原地等我,不要乱动。”措仑突然开口,打断了少女的纠结,“我去去就回。” 南平一愣:“你要去哪里?刚刚才有下人和信众看见你死了。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总归是要冒险的。” 后半句话没说,但南平明白——不是他去冒险,便是她去,而措仑是断不可能置她于险境的。 她才要开口,却被殿外一声低呼打断。 “王上。”有人说,听声音已在近前。 南平只觉得胳膊上汗毛乍起,次愣愣出了一串鸡皮疙瘩。 而措仑却意外放松了,低声回道:“你自己进来,别带旁人。” 帷帐掀开,来者是葛月巴东。 他浑身是血,应是才从城门征战处才脱身。得知措仑在马场被俘,冒险前来一探究竟。 胆大如葛月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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