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葱油面 (第4/5页)
言笑晏晏道:「你再補,我豈不是要灰飛煙滅了?」 「我的汐兒學壞了~」喬景禹說著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怎的都學會說葷話了?」 季沅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是心慌還是害羞,一時間心如鹿撞,砰砰直跳。 「不是餓了麼?光喝這個怎麼能餵飽自己?」喬景禹邊說邊從椅背上取了圍裙系上,「坐這兒等著吧。」他衝著季沅汐揮了揮手。 她便乖順得坐在他後頭,一邊喝著手裡的湯藥,一邊看著他洗菜、切蔥、燒水一頓忙活。 平日里那個清冷無匹的男人,此時擺弄起油鹽醬醋來,彷彿也沾染上了幾分煙火之氣。 「好了。」喬景禹把碗端到她的面前。 白瓷碗里,油亮的麵條上綴著幾截焦脆的小蔥段,怕她膩,還燙了幾顆小青菜在上面,還未入口就已是蔥香四溢。 「還記得這個嗎?」喬景禹用手輕輕擦去她嘴角上殘留的黑色藥汁。 「記得。」季沅汐的眼圈有些泛紅,纖長的羽睫微微抖動著。 成婚的第一晚,他給她做的就是這樣一碗蔥油面。 用料簡單,卻令她回味至今。 她從未想過,有一日他們的關係能像現在這般親近,她能感覺出他對自己的寵愛,卻又時常忘了報之以李。 有那麼一瞬,她想將所有的一切都向他坦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謝謝。」季沅汐說出這兩個字時,也將眼裡的淚水一並咽回了肚裡。 喬景禹笑笑,眼神里卻是期待落空後的悵然…… 次日,喬景禹抽著煙,站在書房的窗邊,看著季沅汐坐著汽車離開喬公館後,便叫何進上來。 「三爺!」 「去藥鋪查查,這裡頭都有些什麼藥。」喬景禹扔給何進一包藥渣。 「是!」何進接過東西,轉身出門。 「等等!別去‘濟仁堂’。」喬景禹說罷,將煙頭撳滅在煙灰缸里。 何進不明緣由,卻也不敢多問,行個禮便退了下去。 喬景禹坐回椅子上,闔上布滿血絲的雙眼,揉捏著眉心。 這些日子,每每二人歡好過後,季沅汐不是餓了,就是渴了,無論多累多晚也得下樓去,還不讓他替她跑腿。 不是沒有懷疑,只是不願去猜忌。 如同昨夜那場經久的歡愛,他都只是在麻痹自己而已。他們的感情和婚姻從始至終只有他是全情投入的,是卑微的。縱使付出了一切,她也僅是報以敷衍的態度。 那碗湯藥是何物,他心知肚明,卻仍是不願意去面對。他想讓她親口來解釋,只要她說的,他都可以信,然而她只說了一句「謝謝」。 疏離又客氣。 再過一個星期,季沅汐的實習工作就要結束了,與此同時她與許多同期的畢業生一樣都將面臨之後的工作抉擇問題。 是回歸家庭,還是融入社會,又或者繼續接受更高的教育,是這個年代的知識女青年都要面對的現實問題。 季沅汐的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出國留學眼下對她來說不太現實,倒是周澤明的提議讓她有些動心。 周澤明自從被調離「育德女中」後,一直在一所小學任教,同時還在做一名專欄作者。季沅汐就是在這家報社實習,故此二人常有聯絡。 周澤明此前就有意向自己創辦一家報社,並且盛情邀請季沅汐畢業後加入報社的組建工作。 這對季沅汐來說,無疑是一次新的挑戰和機遇。能從事自己喜歡的文字工作本就是一件令人欣悅的事情,更別說能自己親自參與整個報社的幕後構建工作。且不論成功與否,光是這個過程就足以讓她受益一輩子。 現下,唯一棘手的就是喬景禹。 對她參加工作一事,喬景禹本就不太樂意,更何況他對周澤明成見之深,季沅汐也是有深刻體會的。今晚,她務必要想好說辭,好好與他商量。 然而,今日喬景禹的脾氣不太好,自何進查明那些藥渣的成分後,喬景禹便早早忙完陸軍署的公務回到了喬公館。 公館內的下人,無一例外地都對一臉陰鬱的喬三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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