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月缘_第二十五章 心意懵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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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心意懵懂 (第2/2页)

頭,淡淡笑道:「沒事。」

    洛青一嘆,道:「岱山和你,都藏了不少東西。」

    她端凝遠方,靜靜道:「岱山。我曾與師妹溜進後山,追逐狼群,聽風雨森木嗚咽,溶雪與春芽萌發,萬物皆有靈。三哥,你也懂琴,人擁生殺念想,好比抱五弦琴,偕天地同歌,生息之音滋潤;淒迷殤音,卻摧人心智。如今岱山刀光劍影,悲鳴不絕,我卻無能為力。」

    洛青細細聽著,她,和她說的話,很令他著迷。見她一臉頹然,憐惜道:「寧夕,你不正在努力了麼。從前我跟著長老奔波歷練,囂塵長路,偶爾讓我困惑,不懂這些殺伐是為了什麼。相較於東疆戰事,西疆如今算得上十分安寧。有時我在市集口,看孩童嬉鬧,隨手摘拾葡萄,騎驢追逐;婦女圍坐,談天編藤,安逸無憂。我漸漸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所以,即使厭倦殺伐,我始終還在這裡。你也扛著重責,卻無人同你分憂。寧夕,岱山門是你本家,卻又不復已往,那麼不如讓我,陪你。」

    她震動地望著他,洛青青年扛責,歷練出沉着穩重,久經世事,頗能懂她心思。她,有些感動。

    她眼裡幾許愁緒,一池秋水,裝著滿天星斗,美得令洛青轉不開眼。忍不住溫柔拉過她,將身上的披衣,展開一半覆在她身上。

    洛青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令她緋紅了臉,她這兩日見到他,很是高興,現在忽想起他在白棠花海的一番表白,頓時又侷促起來。

    洛青感覺她身子一僵,溫柔地道:「風有些涼,你別受寒。」

    她抱膝縮在尚有洛青餘溫的披衣裡,好像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洛青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寧夕,你剛說,前幾日夜闌都讓你睡他帳裡?」

    她一楞,抬起頭,有些期待地道:「怎麼樣,可以打他了麼?他無禮又無恥,他。」

    洛青眼裡閃過一絲焰光,沉著臉勉強一笑,揉了揉星寧夕的髮,道:「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他有機可乘,你若是拿我擋他,我不在意。」

    她想洛青指的,應是他堂主的身分,卻想起夜闌那天問起她與洛青是否在一塊兒。她臉又一紅,忙轉過臉去。然洛青想的,其實與她一致,他知道夜闌並不顧忌他堂主身分,卻還惦念幾分兄弟之情。兄弟的女人,自是碰不得。

    他見她一臉緋紅,有些滿足,滿眼含笑。忽然,又板起臉道:「寧夕,聽說你在他那裏,灌了不少酒?」

    星寧夕一愣,心裡一涼,他好像很不喜歡她喝酒,訥訥地道:「我是不該喝,只是那天心情特差,他們又好多東西問我,我想喝醉了,便不用管他們了,也什麼都能忘了。」

    洛青神色淡淡,道:「醉了,雖然什麼都忘了;發生了什麼,你也都不曉得。日後別再陌生人跟前喝酒。」

    她悄聲道:「他們不是陌生人,只是有點煩。」

    洛青凌厲地看了她一眼,嚇得她連忙躲回披衣裡。

    見她楚楚可憐,他心裡軟了幾分,她約莫是想起了什麼,又真的很想忘了。再開口,柔了幾分,道:「下回要喝,找我吧。醉了,也好有人護著你。」又故作輕鬆道:「星子才剛過半,還要一會兒才日出呢,你若不想回帳,在這兒趴一下吧,我替你守著。」

    洛青從前對她周到有禮、溫和磊落,漸已變做無微不至的溫柔。她想起開在他手上的花,對心裡的悸動若有所覺,趴在膝上無語,睜著大眼,卻是睡不著了。

    洛青也睡不太著,暗自思索著,這夜闌,桀驁不馴,風流成性,歸在自己堂下,喚自己一聲堂主,終究是前堂主的兒子,坐擁實兵,對自己沒幾分敬意。然他是個帶兵的料,一直以來將西疆守得牢當,對兄弟掏心掏肺,百般護內,一票兄弟對他亦是拋頭顱灑熱血的服順相挺,就是自己也得禮遇他三分。

    夜闌是西一的孩子,不若洛青與辰昕山藤這般相熟,但也時常處在一塊兒,直到夜闌赴東疆隨長老另學陣法帶兵,才比較少見到。夜闌過去很認他這幾位兄弟,自不擔心他有反心,他對月盟一片赤膽忠誠,更無法置喙。說來,只能私下解決。但找他一戰,終要傷人,眼下大敵當前,也萬不能落了任何不和睦的口舌。思來想去,他若要對星寧夕出手,甚或開口向自己討人,他還真拿他沒辦法。

    於是,一早,夜闌掀帳出營,便見著洛青又鐵著一張臉,站在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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