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爱你自己。(陆戈 高H) (第4/4页)
,和一张字条。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别墅,男人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口,在夜色里,看着曾经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小姑娘背影挺直地消失在视线里。 一别一世。 就像她那天从来没有进入他的世界一样。 孔翎按照那张字条上的地址,将阿嬷的骨灰带回了麓山。 村长看着愈发消瘦的她,沉默地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灵堂里面无表情地参加阿嬷的遗体送别仪式,只剩下一声唏嘘。 她没有哭,送走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这一天,她黑色的外套被风吹起,将长发盘在脑后,体面妥帖地作为阿嬷的孙女主办完了这场葬礼。 从始至终都没有哭,她像座麻木的机器。 葬礼结束后第二天,孔翎就高烧不退,已经烧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整整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才脱险。 当她撑着身子准备出院,想要早点回到管修林身边的时候,却收到了县医院医生打量后欲言又止的目光。 他们告诉她—— 她或许怀孕了,建议做个血测再出院。 她在晴天霹雳的剧痛里坚持办理了出院,犹如一张飘摇风中随时可能破碎的纸,单薄地回到B市。 她不敢拜托别人,找到了岑溪替她安排检查。 孔翎再次躺在B超室里,岑溪看着仪器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停顿了许久,然后食指不再犹豫地按下了打印键。 孔翎在打印报告的声音中穿好衣服站起来,岑溪转身,将那张纸递到她手里,一张素净的脸上写着惋惜和她看不懂的笃定。 “结合血液报告结果来看,怀孕四周,确诊。” 她在孔翎苍白的面色里平静说出下一句话,“我会告诉他的,孔翎。” 她似乎是听不懂,又像是被打击到失去了反应的能力,茫然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岑溪一双眼十分坚定,略带抱歉,“我曾以为你能给他幸福……他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快乐开心,我就不会多说一个字。可是如今看来,或许你不能。” 孔翎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那么很遗憾,孔翎,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既然你给不了他幸福,就由我来好了。” 她看着岑溪转身走出去,直到检查室的门关上,她都说不出一个字。 她没法怪岑溪,岑溪一切坦荡。 可她能怪谁呢? 怪命运,怪陆戈,还是她自己。 她没想过放弃管修林,即便是他不要她了,她也想听他亲口说。 管修林的医院人尽皆知他们的事,孔翎怕在这家医院打胎会连累他受人诟病,于是第二天就联系了另一家医院进行了堕胎手术。 距离上一次她被打上麻醉,不过短短几十天。 秦雪色全程陪着她,孔翎在下了手术台,麻醉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管修林。 她要清清白白地,去见管修林。 可当她路都走不利索,被秦雪色搀扶到管修林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 管医生已经辞职。 岑溪很快也陪着他一起离开了。 孔翎嘴唇发白,失血过多,虚弱至极的女人站在医院的风口里,咬着牙,强撑着一遍遍拨打管修林的电话。 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再也撑不住,身子开始往下滑落,秦雪色几乎要哭出声来,蹲在地上抱着她劝,“回去吧……孔翎,你这样怎么受得了,要落下一辈子的毛病的啊!” 她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哭。 当终于拨通管修林的电话的那一刻,电话那头,他首先听到的,就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嗓子哑得不像话。 这些天,对她而言是地狱,对他又何尝不是。 他们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知道彼此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声音发颤,告诉她,“孔翎……别哭。” 可她还是对着他哭喊央求—— “你见我一面……修林,你出来,你见我一面!” 她试图解释,“我知道岑溪跟你说了什么,可事情不是那样的,修林,我……” 他轻轻打断她,并不是在问她,“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造成多大伤害呢。心灵上的……肉体上的。” 孔翎痛得呜咽出声。 他到最后也还是在劝她,“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你的身体已经不再能负荷了……” 她的子宫壁薄得如同一张纸,往后这一生……如何能让婴儿好好地着床。 他似乎低低叹了一声,依旧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恨。 “孔翎……以后,记得做好保护措施。” 她在巨大的心慌失措里叫他的名字,叫到喉咙沙哑,“不……修林!修林——!” 这一生,管修林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爱你自己。” 轻柔地,呢喃地,仿佛还是旧时挚爱的恋人在无奈低语,多少放心不下,都汇聚成这几个字。 可他曾经拿她没有办法,一切都依着她的低眸浅笑模样,她再也看不到了。 因为他是在说—— 你要爱你自己。 以后……没有我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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