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 (第3/3页)
里缓缓飘起。他的手揽起一阵阵波纹,缠过我腰侧,拂起贴身的内衣。发梢沾湿变沉,很快浸透背上。 最后,双唇印在我眉心,随湿热的气息散开,他向我说道,封印解除了。神智从思索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开始游离,再次落地时,大腿蹭过他胯间,正顶到那处,没法确认它的状态,而热度清晰可感。周身的水温不冷不热,幽暗的阴影无限拉长,正好让人昏昏欲睡,不愿动弹。司岚,你想回叶塞吗?我知道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我们还能不能回去,却依旧不断地想问,似乎只有如此,足够消磨永恒的虚空。但若他丢下我独自来此,更是无处可诉的遗憾。而他就是这样的人,每次钓鱼,总会把鱼放归水里,因此被阿萝拉嘲笑。 但是,决定带我来的那一刻,你想到了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想,回过神时已这么做?我印象里的司岚,似乎更习惯把自己塞进预定的计划里,深思熟虑地完成每一步,极力避免发生变故、节外生枝。 化身蝴蝶后,我的意识处在朦胧状态,须时时压制濒临失控的欲望,对周围弥漫的情绪格外敏感,我不得不避开激动狂乱的人群,以免受其干扰,功亏一篑。转向你时他叹了口气,从你身上漫出的悲伤吸引我转向你。你站在打开罅隙的眼上,或者就是那道裂隙。等我重新醒来,你睡在冰蝶汇成的鲸上。我也曾以为你是我的幻想,就像这具本不该存在的身体。可是 曾经的悲伤早已淡忘,而当我的手扶着他的阴茎插进体内,我共情到他在那一刻的痛苦。他解去我的衣服丢上岸,盘起的长发又在水影里散落。我扶向石岸,他双手捧起我的乳房,头倾至我颈边咬下。这种痛苦让我想起月桂节前夕的深夜,邻人隔着一道墙窃语不断,而我只能在颅内无声地歇斯底里,为什么没有两全之法,必须有人牺牲?干脆让我去死就好了。细碎的语声就像老鼠在暗里抠挖心脏,刻成此间隔断的镂纹。冰蝶逐渐在其上停落,似藤蔓逐渐生长,枯萎成轮廓的花重新开放。这是他的欲望?我曾经无比好奇的事,如今似已深处其中。他所求的是全部,即便这同样意味着身兼全部的罪恶。他一边操我,一边低声耳语,最初,我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想活,服下两种毒药却安然无事,自己也吓了一跳。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无家可归,无处谋生,活下去也毫无意义,我却相信一直活下去,终会熬到意义出现的那天。当上法师后青云直上,我拥有了许多曾经不敢觊觎的东西,可还是少了什么。那里是一道没有回音的裂痕。 司岚 他抬起我一条腿时,我骤然失了平衡,险些向前滑倒,他用手臂挂住我的腰。我缓缓站稳转身,一只手藏在身侧掬水,暗里祈愿它能泼散郁结的气氛。我再次唤了他的名字,他却早有预料地抬手挡在身前,飞快撩起身边的水花向我。也是,他最擅偷袭,四处布下让我一睡不起的法阵。躲闪之间,我仰跌进水里,他抱着我一同沉没,从彼此唇间汲取呼吸。至少,我会陪你。我与他十指相扣,想道,两个人死去并不坏,好过一个人片体鳞伤地独行,幸存者也是零余者。他与傲慢在冰湖底下的决战,最后赢得狼狈不堪,而沉眠于水底之人,不必再面对一切。 在我想到这些的同时,顶上的水面逐渐冰封,冰锥根茎般扎向水里,冲淡照下的光柱。闭上眼。他对我道。不过多久,后背碰上池底,滑软的触感像长满青苔的石头。我又听到曾在战斗中重复无数次的声响,这是冰蝶振翅卷起暴风,只这次闷在水里,更为朦胧。睁开眼时,司岚不见了,而我身下并非池底,是那只巨大蝴蝶的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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