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七)end (第2/2页)
「Aunt,沒關係~我來就好。」 裳裳俐落地將熱騰騰的菜端上桌,今天只有餐桌是她布置的,帶來的花放在一旁的花瓶裡。 應母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小心燙啊。」 應父正好從書房踱步走進來,摘下老花眼鏡,抬頭看實木時鐘,「該吃飯了,應遠那小子怎麼還沒到家?讓人家等。」 他媽趕忙說:「是我啦,我叫他去拿水果派。就你也很喜歡的那個,我們裳裳最愛吃他們家的甜點了。來來來,我們先坐下來等遠,還是Aunt先給妳盛一碗湯?」 她是受眾人千萬寵愛於一身的么女,從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沒有別人搶得到。 卓裳裳嘴角的笑,甜得像要滲出蜜似的。她低下頭,稍微刻意的做作但大人們,似乎都偏愛這種端莊的惺惺作態:「其實,有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兩位說」 暫且,就讓方梓柔繼續癡心妄想吧。 她太了解哥了,或許姚璞夏會從投懷送抱的她身上索求安慰,但不可能會和她結婚因為她的家世。 對從小在這裡長大的人來說,這個圈,就是世界的全部。姚璞夏好勝心強,因為生母的出身吃了很多苦,他比誰都努力,為的就是在這圈子裡爬上最高的點。 裳裳早發現了姚璞夏的溫柔,是包裹勢利算計的糖衣。 誰叫單戀他的這段漫長歲裡裡,她一直是這樣遠遠地只看著他呢? 「我就是喜歡哥,哥也哥不能也試著喜歡我嗎?」 在美國時,第四次難堪的告白,她抱住姚璞夏不肯鬆手。那時她說了:「利用我也沒關係。」她願意把自己擁有的一切全獻給他。那是姚璞夏第一次吻了她。 現在,這對裳裳來說,不過她漫長單戀中的第四次失戀罷了。 她不會放棄的,她偏不要。 卓裳裳抬起頭,向著應遠的父母,像小時候那樣,一臉聽話、委屈地看著大人,楚楚可憐地提出自己的懇求:「Uncle、Aunt,我想和應遠結婚。」 應母嘴巴都忘記要闔上,滿臉的驚喜。應父微微沉吟,「妳和璞夏」 她文風不動,「三個月前,我和哥已經分手了。」 「裳裳,妳想要和遠結婚呀?」應母臉都紅了,摀著臉,開心地像個少女:「好好好,Aunt一定幫,一定幫!」 外頭玄關上傳來急切打開門鎖的聲響,是他,他回來了。 應遠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呢?聽見她來他家,他應該多少有點良心不安吧,會是著急?尷尬?或是愧疚? 當她虛情假意對他表白時,他會誠實坦承,這只是一場聯手的陷阱? 還是,會厚顏無恥地繼續把這場滑稽的鬧劇給演下去? 卓裳裳踩著那雙毛茸茸的粉色拖鞋,走到走廊上,靠近玄關時,她就像預備登台的演員,明明是一齣這樣爛透頂的戲,卻還是為自己等下的表現而陶醉地心跳加速。 她要他知道。她不喜歡說謊,但她很擅長。例如,假裝,真心地喜歡上一個人。 在應遠心裡,或許有個和另一個女人共譜的幸福結局,但那永遠,不會實現 這就是現實。 他會被迫接受父母替他挑選的結婚對象,就像他人生所有的預先安排一樣,他會掙扎,會痛苦,但她不在乎,因為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她拿來讓自己不幸的道具罷了。 是的,不幸。 只要卓裳裳的婚姻是不幸的,姚璞夏就會內疚。她只要稍微利用他那一點軟肋,哥最後還是會抱住她。 她打賭,她會贏。 卓裳看著那個曾是她最相信的朋友,嘴角的酒窩淺淺一顫,「阿遠,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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