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2/2页)
就容傾的說法是他精神域出了狀況,但對方似乎從未想過「魂替」這個可能性,容傾不提,他自然也不去瞎說,免得最後落得一個靈魂飛灰煙滅的下場也不一定。 思緒間,宋喻看著男人從床旁櫃拿起他曾經在赫伊手中見過的透明針管,當時情況不容許他想得太多,但現在看來果真是用在他身上的。 「等等」 宋喻並不喜歡打針,那種針刺感讓他想到就覺得頭皮發麻。 而且都來到千年以後的時代了,為什麼針頭這種可怕的東西居然還沒消失掉?? 「你才剛醒,身體還無法負擔,只能先暫時注射營養針劑,等狀態恢復些再進食流質食物。」容傾見他緊張,輕聲安撫道。 「沒事的。」容傾眉間含著一絲笑意,好笑地看他明明害怕卻不閃躲,雙手緊緊攥著白色被單,這乖巧勁兒倒是一點都沒變。 「若這都無法適應,以後每週兩次施針你該如何是好?」他再度下了一記猛藥,宋喻張了張嘴,也明白自己身體狀態實在稱不上健康,容傾是為了他著想,他再抗拒就顯得矯情了。 「你打吧。」宋喻遞出手臂,寬大的袖子向下滑動,青色蜿蜒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顯眼。 實際上,打針的過程也沒有他想像中的漫長。 容傾一隻手握住他的掌心,另一隻手下針、收針的動作十分流暢,看著透明針管裡淡綠色的液體一點一滴地注入體內,涼涼地,像對方的溫度一樣,宋喻出奇似的減少了排斥。 「行了。」容傾取下空了的針管,安撫似的摸了摸少年的頭髮,說:「再睡一會兒吧,進入精神域對你來說負擔不小。有人在外頭守著,有什麼事就找他們。」 宋喻溫順地點點頭,然後在對方的注視中躺下,男人為他蓋好了被子,胸前翠綠色的墜飾隨著主人的動作一晃一晃地,也是這時候宋喻才發現墜飾的背面刻著一個篆體字,看上去像倒像容顏的容一字。 「容?」 宋喻無意識地脫口而出,容傾聞言莞爾一笑:「是了,我都忘了你連我都不記得了。」 「吾名容傾,僅屬你一人的名諱。」 隨著男人話音落下,宋喻只覺得雙眼無法控制地越來越沈重,容傾的身影在他眼裡逐漸模糊,在陷入夢中的前一秒,他卻無比清晰的想起一句詩詞 「雲散月明誰點綴,天容海色本澄清。」 果真是,字如其人。 容傾看著沈睡的少年,指尖微動,明亮的室內立刻暗了下來,僅存一點微光讓人在黑暗中能夠辨別方向。 在少年面前的耐心溫和與黑暗同時隱沒,淡漠與疏離重新回歸,很難想像同一個人身上能有兩種孑然不同的氣質。 黑暗的背面即是光明,但誰又能既定萬物一定非黑即白? 電子門在背後關上,容傾目不斜視地經過身旁的白衣人,低啞的聲音幾乎微不可察: 「封閉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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