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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眼波很清,像浓稠上好的墨汁,落在清水里凝着都不散开的那种。 这样的眼,很配杭澈那一手成名的“织墨”。 极黑的眼配上清澈的眼波,强烈的对比,反衬得那黑无比干净。 这是贺嫣见过最干净的黑色。 一怔之后,贺嫣收回目光,望向天空,架起了腿,摆出一个高难度的姿势。 这个姿势最大的好处是——不必与谁对视。 成年人之间,尤其是两个成年男人之间,很少长久地对视,除非对方是仇人或情人,就算是好兄弟这样对视也很怪。 太怪了,贺嫣脑子里挥不掉杭澈方才的眼神。 专注、平静、执着而深邃,从他们相见第一眼开始,就是这种眼神。而且随着他们越来越熟,杭澈越来越不掩饰看他的目光。 他知道,杭澈看别人不是这样的,杭澈看谁都是蜻蜓点水不曾注目过。 白龙马被杭澈唤停,杭澈停在他的旁边。 贺嫣:“……” 他是一定要我叫一声给他听听么? 他前世给那些多情的女子,叫过很多有情/趣的昵称,以他风流场上的本事,别说叫一声表字,他可以不经思考且不重样叫出一串能让杭澈脸红/心跳的称呼。 然而,眼下,他断然是叫不出来的。 贺嫣问:“那是你的字?” 杭澈答:“嗯。” 贺嫣故意把两个字拆开:“遥字好懂,弦是琴的弦,还是弦月的弦?” 杭澈:“弦月。” 贺嫣也认为是弦月。 遥弦,遥远的弦月——月缺未满,那种不可得、不圆满、克制禁/欲、拒人千里的气质,遥弦两个字,再贴切不过。 起得如此贴切,倒不像是长辈的手笔了。 贺嫣又问:“谁起的?” 杭澈道:“自己。” 贺嫣很没同情心地笑了:世传春信君行事不羁,竟不羁到懒得给后辈起字。 涿玉君比他这个捡来的孤儿还要可怜啊。 知道了表字的由来后,贺嫣更加不肯叫了。 气氛有些微的粘稠,适合追根究底再拷问点其他同一类的问题,贺嫣拐了个弯,问道:“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你非要娶我呢? 不必说的太明白,双方都是聪明人,点到既懂。 杭澈道:“我已答过。” 可是你说的那个答案,我认为不够有说服力啊,贺嫣想,自顾自道:“听说你在万家酒楼等了一个月,你是在等什么呢?” “你说非娶我不可,唉,‘娶’这个字真的很让人不舒服啊。”贺嫣懊恼地清了清嗓子,“既非我不可,为何空等一个月?” 杭澈僵了僵,半晌才道:“你很聪明,真的猜不到么?” 贺嫣道:“你给的提示不够多啊,我再聪明,也解不出题干不全的题吧,涿玉君。” 杭澈旋身,执缰牵起了马。 太阳半边落下远山,又走过一段无声的路,贺嫣忽然意识到解惊雁走开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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