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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怎能指望别人配合。 曹家派来的随行者跟得亦步亦趋,“薛少爷接下来要去哪儿?” “哪儿都不去了,今天就到这里。”薛夜来慢悠悠地说,脸上不露出一丝彷徨,仿佛胸有成竹,“刚开始嘛,用不着太着急了。” 回到行馆,薛夜来抽出两张散钞递了过去,“您跟我跑东跑西累了一天,拿去喝杯咖啡歇歇脚吧。”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随行者推让两下接了过去,笑容殷勤了许多,“曹家少爷果然说得不错,薛少爷真是知书达理。薛少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这话说得见外了。”薛夜来的笑容也无懈可击,“往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烦劳您多提点。” “那是一定,薛少爷放心。薛少爷放心。” 目送对方离开,薛夜来转身进了屋子。 现在他做每一件事之前,都会先搜肠刮肚回想父亲从前的说过的一些话。 那些话,他当时听过之后就抛到脑后去了,还暗地里嫌父亲啰嗦。而今却不得不一句一句把它们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掸一掸灰,摆在心中的架子上,勉强当作眼前这个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从前父亲说,跟某些贪婪小人打交道,小恩小惠比一大笔钱更有效。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要是一开始出手阔绰,往后手头变紧,接济不上了,反而会被对方怀恨。 从前父亲还说,一个人要有两套处世之道。遇到君子,行君子之道,不可辜负对方。遇到小人,行小人之道,以免被对方辜负。 可父亲没有告诉过他,怎么分辨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谁是他不能辜负的人,谁又是可能辜负他的人。不过就算告诉了他,大概也是没有用的。有些东西恐怕无法言传,只能用一个人一生的经历去淬炼。 乱纷纷地想东想西,薛夜来蔫头蔫脑趴上沙发。明明什么事也没做成,可就是心累得不行,伴着一种无处抓挠的烦躁。 白杨自从进了屋子,便一动不动坐在角落里,似乎又进入了冥思状态。不论何时何地,这个人永远有办法安静得让别人忽略他的存在。 薛夜来探了探精神链路,彼端毫无波动。仿佛一台被关掉了的电视机,没图像,没声音,连个雪花点也没有。 白杨又关闭了感官。 这两天,他这么做的时间突然变得多起来,有时简直像是又回到了两人最初的相处模式。 唯一与当初不同的是,薛夜来敢于不加防备地骚扰他了。 “哎,陪我说说话吧。”薛夜来拿了个抱枕扔他。 白杨眼睛也不睁,抬手接住迎面飞来的抱枕,放在一边。 “你这么喜欢参禅打坐,以后我在家里给你修个佛堂,让你天天烧香念经,好不好?” 白杨还是不理。 薛夜来感知不到他此刻的情绪,但却有种感觉:今天的白杨很不开心。这个家伙一定是水象星座,情绪如此难以捉摸。 百无聊赖之下,薛夜来推开窗,望向对面的曹家公馆。这边对着的是公馆后院,看不见前门每天人员出入的情形,只看见游廊里开了满架荼蘼,花瓣雪似的随风落了一地。吹进窗子的风已经有了熏然的热度,这个春天就要过完了。 颈侧突然微微一凉。白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畔,幽灵似地悄无声息。一手轻轻搭在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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