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永宁 (第2/2页)
他见她不再开言,突然提起:今日我在朝会上,一直在想一件事。 何事?她最是好奇,绝无一件事只知晓半件的道理。 我在想他垂首微笑,并不看她。你里面的形状。我想着这件事,那班朝臣的奏报,我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鬓边颊畔红热起来,绷了许久,终于冷冷开口:如此不如我来替你朝会,你专心肖想这件事好了。 她说出这样僭越的话来,他却并不在意。那是极好他低声答。可我不能只是想。 她落在他怀里,狠狠拧了他的手臂一把,他不呼痛,反手握住她一双手。小麑,求你。 她闷闷地笑出声来他本不必在这件事上讨好她。她无情的讥笑自是惹恼了他。他想亲近拥有她的一切,这世上唯独她不可对他有隐私和秘密。 他十分老道轻捷地抱起她来。你这个人她的手坠在他肩上。 如何? 如今怎么能和以前一样? 这不好? 好。她并不是蠢人,当然知晓今时不比往昔。 男体与女体缠绵交卧,一时都未有进一步举动。西京初夏时节的黄昏还是凉的,可她的腰肢和腿弯是温暖的。只有她的乳尖在初夏凉风中微微颤抖。 小麑,你若是害伤寒丢了命,全要怪我。 她本垂着眼睛侧着面容,闻言忽笑:如此我怕是害过一百场伤寒了。 他垂首研究着她,手掌将她的腿分开。绿鬓朱颜,肌肤似玉,如今只落在他的眼里。她有观音一般端正的面容,却常有妩媚狡黠的神采,而她的肢体那样柔软妖娆的肢体,既属于西域的舞女,也属于妻子和母亲。 他自她前额向下吻她。他埋在她胸前低声道:就连给老贼守灵时,我都在想你。如果可以,他想在满朝哀号的公卿眼前弄他自己的女人。 她没有回答,一双手绕着他的颈项。他是我杀的。她忽然道:我父亲的甲兵来时,他已经断气了。 我知道。他知晓她的脾性,她并不会顺从到甘愿受他人的摆布而行凶。他在他叔父的死中察觉到一点恶劣的趣味:按照大秦的律法,她这样的罪人应受零割寸脔之刑。眼前这般软玉温香,应当化作腐肉血水。然而恰因她的罪行,他拥有了赦免她的权柄。 我那时也在想你。她轻声坦白。 他闻言微笑,接下她那身为凶犯的告白,低身埋进她温暖的身体里。 乾安二年,新皇正式于紫宸殿践位,改元永宁,并在宗正寺谏议下,为长子更名为桭。桭者,下接栋梁而上承霄汉,前瞻星宿而日月绕行,是个贵重却合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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