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 (第2/2页)
里夺命call不听,那泼皮狗儿也没见,竟生出轻松惬意来。她倒愿着两人多些日子不现身,也好叫她喘口气。与宋怀青相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心又悸得不行,每回与他别后,都有精疲力竭之感;韩牧虽然让她松快,只是若渐渐习惯他在身边的聒噪,那便不能回到从前安和的心境。年轻的男孩像风一样,今日吹向你,明日又吹向他人,她不能习惯、甚至眷恋起风的日子,因为那些风,不属于她。 那宋怀青呢?他是否属于自己。秦淮不敢去深究,她不问也不自扰。男人,无论何种年纪,永远是满腔冲动,却变化无端。宋怀青叩响了她的门,也不顾她意愿径直走进来,但他会走多久、走多远?他可以大步流星闯入,自可以随心所欲离开,而自己察觉不到他的心意。 男人为什么来?为什么是她?那天林中他午风般的神情使人错觉,可是 如果没有他,又是否还会有别人呢? 周末的清晨,日和风缓、碧空澄净。秦淮端着一大盆洗好的衣物正在天台晾晒,女孩的身影绰现在轻扬的纤维布料间,远远望过去,捞起袖子一截手臂反着莹白的光彩,韩牧仰头看她良久,直到她察觉这一道自下而来的目光。 咦,韩牧?他怎么过来了?好像上回他确实说道今天有事来着秦淮探望下去时,男孩昂着头一脸笑意向她招手,日色总是格外厚待这个男孩,再次为他设下一片灿烂的背景。似乎每回见到韩牧,他都在光里。 不知他等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秦淮快速地结束手头的事宜,她回旋过身子三步并作一步地跃下楼梯,也没顾上回屋整理一番。 女孩是小跑着过来的,她的跑动带起愉悦的风,颤摆的额发将不明的情绪抛到脑后。韩牧站在原地,女孩越来越近,她发丝凌乱,面上有珠光盈盈。及到近前,颇有些抱怨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叫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害你等这么久。 韩牧边拉过女孩手臂,替她将卷起的袖子展开,边应:没有等很久,是我不想让姐姐发现我的。 或许是天气好,或许是他神色明媚胜过好天气,秦淮竟不想挣开,由他端着自己胳膊摆弄,又联想到数日前她听得不太真切的话,上回你好像说今天是你生日来着,我没听实你就跑了,也没准备礼物今天我请客罢,就当赔你的。 姐姐说要赔,就一定要陪哦。韩牧顺势拉过她腕便走,又给她话中之意换了个调,不过任谁都听不出罢了。 对、对了,今天你生日,人会不会很多啊?要是太多、我就不去了秦淮现下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禁退缩起来。这些日子韩牧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显然女孩对他的防备早卸了大半;但是她性子里的内敛自闭,还是根深蒂固着。 姐姐,只有我们两个。他们平常都不与我玩,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姐姐是我来这以后第一个朋友呢。 男孩话里可怜巴巴,秦淮着实不信。就他?没人跟他玩恐怕是嫌他话多!不过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他年纪实在小了点,之前每次见到他,在图书馆、路上,也都是一个人。 或许,他真如他所说。 一时间秦淮倒不知该如何看他,他越是向自己展现更多的他,自己就越是被他迷惑。有时觉得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又觉得他很亲近。 姐姐倘若那些无人的夜晚,并非只有她独自强撑,现在,或许会不一样吧。 男孩拉着手腕的动作轻柔却有力,并不使人感到疼痛,只是安心。他走在前面,并不阻挡她的视野,也不妨碍她的路。他只是牵引着她,仿佛一切全在她愿与不愿之间。 男孩的介入,像水渗过砂砾,润物无声,待她有所发觉,已无心驱逐。 韩牧带她来的地方,不得不让她再次正视这个男孩,还只是个男孩的事实。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地方?秦淮哭笑不得地问身前四下张望的男孩。 姐姐不喜欢吗?要是姐姐不想玩就算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是啊,任谁看到眼前这五彩斑斓的泡泡灯、满目玲琅的公仔,不会惊讶呢在循环播放的欢快童谣中,秦淮终于忍不住对身边似乎已沉浸于这花花世界的好奇宝宝喊道: 你就喜欢夹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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