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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无双,他便当真动了抛却偏见的神往之心。 暮色四合,轩窗外的猗猗修竹,笼络了一地翠光,却又在微风的怂恿之下散如珠玉。 落霞妖艳,这夕晖看起来多了几分惨烈。 “先生折煞孤了。”桓夙并没有逸致论些人情琐事,侧眸望向竹丛,一双泠泠的眼,蛰伏着深浓的墨色,危险,深邃,冷峻而理智。 “在下今日入宫,是遵君命,教习宓儿读书,不曾想申时竟不见人。” 桓夙闻言皱眉。 他的腿折了起来,支起那副孱秀的身体,声音与他弱不经风的身姿很不协致,“先生不知,孟宓已被孤压入南阁楼终身不得出么?何必打此哑谜,孤听得累,先生若无要事,还请离去。” 骆谷不笑亦不怒,“可今日,举国皆知,孟夫人回府,所授之礼,乃是王上承认了她一国岳母的身份。” 而现下桓夙说孟宓被终身圈禁一事,显然已无法自圆其说。 但楚侯并未给出应答,但已然被他三言两语挑动了怒火。 骆谷忽地轻笑,“不但如此,大王昨晚冒雨在霞倚宫跪了半夜,染上风寒,若非见大王此时面色苍白,在下实在不忍深信。” “在下从未曾想,有朝一日,大王也会动情至厮。” “胡说!”桓夙的脸阴沉如墨,但又极快地涌动过少年人被戳破心事的无措拘谨,神色不自然道,“孤偏爱细腰,怎会对孟宓动心,你与太后都是白费心机,孤……” “大王要护着孟宓。” 桓夙微愣,没有被插断言辞的愠怒,他紧蹙眉梢,觉得眼前骆谷的眉温润倜傥,儒者仁心,和雅悦人,熟悉得令他的错觉无所遁形,一时间竟想起数年前渡口一去不回的太傅。 彼时,手忙脚乱的公子桓夙,在江边拉着纤绳远远地大喊:“师父!留下来!” 十岁出头的少年公子,眼底含着清澈的水,故作坚强,但是泪水不听人言,擅作主张地糊了整张小脸。 而那远去的一叶孤舟,却毫无留恋地遁入了川上渺茫的烟波之间,鸥鹭穿云衔雾,于他,天地刹那茫然。 桓夙悠悠回神,只听见骆谷又重复了一句:“大王,一定要护着她。” 桓夙,你生来孤星命格,当此之世,唯独孟宓能伴你几十载霸主之途。你要护着她,我畏惧过上天,曾望风而逃,然而现在,我更畏你形影相吊于世间,称孤道寡,便是真正孤寡无双。 ☆、13.问罪 窗外冰雨,斧凿般落在心坎,孟宓支起身体,摇摇曳曳地起身,艰难地爬到窗边,用力摔上了窗。 桓夙心中一紧,仰望的目光忽地滞了滞,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沉凝而惨白。 这是唯一能见到她的高台。而这扇窗在其后的一年半时间里,再没有开过。 梨花被雨打风吹去,残枝饱饮了一场蜜露琼浆,哀艳地簇出新绿浅黄,将南阁楼的轩窗密密匝匝地捆入其间。严实地,不露风声。 楚侯微微抬手,簇远山淡墨的修眉,晦暗莫名的眸一片岑寂,无声的雨润湿了他的玄金华裳。 近侍看得不忍,忽听桓夙极浅地笑了一声,“心痛了。” 原来他还会心痛的。 小包子哆哆嗦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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