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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摒着气息,指了一下乔说:“带他去穿鞋吧,这里我来打整,我弄脏的,我擦干净。” “这孩子...你们都一样犟。”周女士忍不住摇头,她脸上陷入皮肤表层的那些缝,在笑意舒缓时,逐渐展开。 我转过去捂着胸腔,还是断断续续地摒着气,我潜意识里觉得摒了气,心就不会跳得那么厉害了。 碎冰都丢进了垃圾桶,我发呆几秒,抬手用帕子擦垃圾桶墙边的污渍,不禁晃着神嘀咕,“这傻里傻气的模样,也分得出味道。” 看来,乔确实不喜欢伊利老冰棍儿,把食物扔在地上是他的反抗和嫌弃,虽然他神智不清不楚,本能的还是有眼光,晓得手工冰棍儿才是地道的美味。 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掐着时间,带他去公园蹲点等老邱了。 走前,必得听周女士的一阵唠叨,我不会觉得烦,向来听得仔细,我得让这个操劳的母亲放心,即使我年轻还没生育,总该也明白她如今的心情。 毕竟,一路走来,我见到了这个女士人生中艰难困苦的时刻,见到了乔摇摇欲坠的家,见到了黑白照上笑容朴实却未能归家的阿叔。 从别人那里听闻的,和自己亲眼看到的,心情差别实在很大啊... 第8章 知了与嘶吼 知了——知了——知了—— 知了长音蝉鸣,它总是在夏天没完没了的大叫,嚣张的声音在炎热的空气里更像一剂易燃物,它顺着我的呼吸涌向四肢百骸,笼罩了无数微小细胞,一点点,一点点地吞噬心里的静,闷意闹耳,愈闹心。 我领着乔在公园里等老邱的时候,就会听见烦躁的蝉鸣,可是这种烦躁比起另一种发慌的恐惧,并不算什么,如果可以,我倒宁愿听蝉鸣,也不愿听乔绝望的声音。 “嘭!”一声巨响隔绝了我和门里的人,房里有朦朦胧胧的说话声和大吼大叫,女人无措安慰的话如春日雨点纷纷落下,却不能安抚躁狂的人。 客厅的薄帘被轻风一轻又一重地吹起,帘尾的流苏来回荡漾间,隐隐约约似乎扫动了什么,细眼一瞧,几丝垂在窗台边的白发轻飘飘地落地了。 默看了半晌那几丝静躺在地上的白发,我缓缓抬头,外面已寂静无声,偌大的天同心情一样渐沉,沉的不是发黑,而是从灰色里挤压出一种异样的暗紫,这压抑的颜色似乎也渲染了氛围。 乔房间的门在被碰撞之后颤抖了几下,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大概是家具摔坏了。 我不喜欢傍晚,这时候,他很难过。 踱步一个来回后,我无助地将手贴在门上... 无助? 不,我能有什么无助?真正无助的,是门内的他们,一个是拼劲全力把温柔和安全感展现的母亲,一个是跌跌撞撞抑制不住害怕的精神病。 我甚至能想象她以勇士的保护姿态,试图替他赶走去之不尽的恐惧,黑暗铺天盖地涌来,只要她不倒,只要他还在,孤立无援又算得了什么。 噬心的痛还是不能麻木一切,噩梦的降临是他眼前浮现的剜心画面,那击破防线的回忆如同铁轨上沉沉压来的长鸣刺耳的火车...... 他的竭嘶底里,仿佛要突破这座旧楼,突破牢笼枷锁,带着绝望而释放什么。 ...太尖锐了,我颤抖着手捂住了耳朵,并非声音尖锐,而是声音里饱含的情绪尖锐,直叫我发慌,慌得堵,慌得怵,我又舍不得在眼下离他而去,只能干着听,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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