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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晓东垂着眼,半晌后答了个“嗯”。 “出息了。”汤索言轻笑一声,按在他嘴角的棉签疼得陶晓东抽了口气。 虽然汤索言今天温柔得让人那么心动,但这晚他依然睡的客卧,没回来。 陶晓东又是睁着眼的一夜。 说出来后奇异地松了两根神经,他的眼睛和他的后半生都不想了。好像之前塞得那么满的情绪突然破了个洞,泄了一点。 可松了这两根神经也并没让他觉得真正轻松,眼前来来回回都是汤索言。 昨天汤索言一句“你让我很伤心”,陶晓东今天就逼着自己走了一步。他这一步迈出去就回不了头,汤索言之后可能都没有安宁了。 人到底还是自私又贪婪,舍不下感情,放不下心里人。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还是没舍得松手,无耻地勾上了爱人原本肆意的后半生。 散瞳做了,眼底查了,暗视力也测了,汤索言午休时间亲自带着他一项项查的。早上送汤索言来上班的时候血也抽过了,血样已经送检了,基因检测的结果出得慢,得慢慢等。 这并不是什么难查的病,陶晓东之前既然已经查过就没什么可能出错。 他现在是早期,唯一的病状只有夜盲,暗视力下降,视野和中心视力都还没开始变化。然而这是个一定会退行性发展的病,至今临床没有有效治疗办法,致盲率很高。 陶晓东对这个病太懂了,他从陶淮南四岁就在和它打交道。 它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给你留了时间,让你慢慢学会和渐渐适应怎么去做一个盲人。 “我最近都不加班,你在店里等我?”汤索言问他,“我去接你?” “我来找你也行。”陶晓东说,说没说完就“嘶”了声。 汤索言看看他嘴角,问:“还疼?” 陶晓东点了点头,说疼。 汤索言说:“别想它,别当回事。” 陶晓东应了声“嗯”。他的嘴好像只有在说话的时候疼得厉害,吃饭喝水反而没这么严重,汤索言拇指在那处旁边的位置点了点,对他说:“放松自己,晓东。” 他实在绷得太紧了。陶晓东原本是个很有劲儿的人,也乐观,他这些天是眼见着的一天比一天低沉。从最初原来能说能笑,到后来话少迅速瘦下去,再到现在连话都不说了。 汤索言在办公室里搂了他一下,拍他后背轻声说:“没事儿……别害怕。” 陶晓东还是“嗯”,用力吸了下汤索言身上的味道,哑声道:“我不怕。” 因为做了散瞳,汤索言不让他再去店里做图,也不让他看手机看图,不能见强光不让开车。陶晓东索性没走,在候诊区坐了一下午。 眼睛刚开始不太舒服,几个小时之后好多了。到了下班时间几乎好得差不多。 汤索言不知道他没走,一看见他还以为刚来,问他眼睛有没有不舒服。 陶晓东说:“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在外面遮光了吧?”汤索言又问他。 陶晓东才说:“我没走,在诊区坐着了。” 汤索言看他,陶晓东才浅浅笑了下:“反正也没几个小时你就下班了。” 从楼里出去之前汤索言握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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