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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宁愿用手指狠狠抠住悬崖石块攀爬上来,也不接人一条绳索救助的顽固人。 他手上还有这个王位和几个忠臣。忠臣或忠于玄北或忠于王又或忠于国家百姓。 剩下一个虞子衿是他的。就只是他的。 玄北不知晓,是初见时朦胧同类人的触觉使他识出虞子衿的。亦是长久孤寂让他如此迅速而坦率地接纳虞子衿的。他不知晓,实质上他与虞子衿是一道人。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刚内柔,同样无父无母,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摸爬滚打成长起来。他们坚韧又脆弱,残酷又柔软,是集齐天下的狠心与良善于一身的。 玄北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只知道,虞子衿是他从死气沉沉的相府中救出来的,也是他吃穿住行样样不缺的娇养出来的。 虞子衿这个人归于他是理所应当的。 唯独这个人是不得让出去的。 玄北想:不管怎样也不会让出去一个虞子衿的。 哪怕牯夏拉暗地散布谣言造势。哪怕有朝一日他当真沦为他人口中的昏庸无道帝王,或虞子衿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物,也不会妥协。 生是同生,退一万步,死该同穴。 不必谈及究竟是否出自情爱还是人以群分,这是定死的事。 玄北明白。虞子衿也明白。 他们是绑在一块的人了,顶多是一块与天下对立,不会抛下另一人独自面对。 玄北伫立在贝宁墓前,隐隐感悟这个天下不属于他,王位也不属于他。他早晚会抛下一切,带虞子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贝宁 玄北无声道:安息吧。孤再不会记挂欠你的一条命了。这个国这个家约是再没有人会想起你了。 你可以安安静静地死去了。 镌刻着长公主之墓五个大字的石碑前卷过一阵风,落下一朵残破却艳丽依旧的花朵。 玄北没有去拾起这朵花。 他把它就在这里,代替贝宁看下春夏秋冬,或化成泥还能滋养出一片花草。 玄北回宫后,花山娜与婴贞分别派人一请再请。前一个声称动了胎气,心绪不稳;后一个是卧病在床难以起身,但愿玄北最后见一回,说上那么一两句体己话。 玄北谁也不去看,他只想见一个人。 而虞子衿与多拉卓玛拉畅聊多拉米大半个下午才回来。一张脸红扑扑,兴高采烈地弯起眼睛,风似的冲进门来。 “我碰见多拉米的小妹妹了!”虞子衿事无巨细地说:“她与多拉米长得可真像。眼儿圆圆的,一张脸也圆圆的,还比我黑好多。就是性子不一样,她说话起来结结巴巴,总说不好。爱哭,眼泪啪嗒啪嗒掉。” “你招惹花山娜去了?”玄北问。 虞子衿撅起嘴巴来,“是她欺负多拉卓玛拉。我答应多拉米会替他照顾妹妹的。你要与我生气吗?” “不与你生气。” 玄北扯出一个调侃的笑来,“与你生气,你是不是要气得比我更厉害些?谁气得过谁?” “你气得厉害呀。”虞子衿笑得像花怒放,“你生气是要掉脑袋的。” “你不是说你的脑袋长得牢靠,谁也取不走么?”玄北装模作样捏起他脖颈一层皮肉。 虞子衿顺势投入他怀里。 “我不与她一块玩的,是她总想招惹我。” 虞子衿哼哼唧唧抱怨,“每一回她都要欺负人,你怎么也带这样的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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