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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不同的。要那么多牵扯做什么? 这几天村民们正在筹备祭祖事宜,浩浩荡荡几代人排成长龙去上坟。他们麻利地拔掉坟头所有野草,柯生生拽了根叼在嘴里。 连续不断的蝉的聒噪让他意气消沉。柯生生有点心浮气躁,他发狠地想晚上去挖你的子子孙孙,拿火烤拿火烧!你等着断子绝孙! 他讨厌这些求神拜佛的仪式,而柯老太虔诚地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不停祷告:“感谢主感谢神!感谢主感谢神!” 河里新长了茶叶,绿葱葱,一根一根野草朝天扎着。柯生生拔了一手,随意叼了根含在嘴里。 柯生生的爷爷站在堤坝上,苟延残喘地说,这条河就是我挖的。 村子要旧村改造了,这条河与河边水库都将不复存在。这个老人在展望当年的劳动成果,顺带追忆一去不回的黄金岁月。衰老与疾病折磨得他只剩一口气。人越老性命便越值钱,他的命被价格高昂的药吊着。难受时,他靠着烟酒来疏解疼痛。 土旱烟已经不多见了。柯生生记得,两三年前这个老人还能骑着电动三轮车去买绿色的烟叶,那些宽大的叶子在阳光下晒透了就变成棕黑色的脆片子。他爱用白色的小纸片子卷烟,卷出长长的锥形。在椎体两段分别掐去捻出的多余的白信子,再拢着手凑到火柴上猛吸一口。那个时候这个做建筑工的老人仿佛专注的艺术家,柯生生很爱看他爷爷点烟,看他明明犯着烟瘾还要不紧不慢地完成这套仪式,慢腾腾的实现一串步骤。把纸张施展开再捻成一根。 他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他爱喝二三十斤一大桶的白酒。塑料桶咣当着,他往里面塞进一堆人参枸杞。 烟酒吞没了他,浸泡了他,他是烈酒里泡着的人参。一刻也离不开酒,离开太久了就干瘪难看,一旦泡上酒就焕然新生,泡发了的人参很招人喜爱,类比下来他也很可爱,皮肤都富有弹性,显得人年轻好几岁。 他和柯生生讲,他实在活不下去时,腿肿成球。没有办法,他下了工,半夜疾行回家炒了一锅干面,撒下猪油膏混在面里。他来回走了八十里地,脚踩在河边的水洼里,天刚刚放明。柯生生小时候和柯沐九最爱喝柯爷爷炒的面,他没想过那两斤面放在当年救了他爷爷的命。柯爷爷背着二百斤的土爬上爬下,挣出了一家老小的口粮。 他是个枯萎的老人。而他当年也是如此健壮。他也曾是城市中的飞行者,不远处那高大的楼房都是他建筑的,白领们在CBD中日夜忙碌,他挑着水泥把砖块垒在黄土地上。 后来某个工友出了事,他胆小,把所有的工钱赔作医药费,却再也不敢干包工头一类的活计。 他和柯生生说,就那一次,就那一次,工友从楼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和脖子,也摔没了柯家的财路。他不敢干这个营生了,所以柯家再也没富起来。同时期的包工头要么开了工厂,要么早已移民,只剩柯家几代人,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终日郁郁。 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家庭当中,百事也哀。柯生生常听母亲念叨柯奶奶的苛刻,她呵责她,好好伺候我儿子,你要守妇道!当时她也是二八年华的美人,她抱着此生第一个孩子颤巍巍地躺在终日漏风的东屋里,产后第二天便得了重感冒。柯奶奶声称身有疾而不事生产,她不做饭,柯爷爷在饭点端着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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