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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一同出席生日宴的女人。 接到电话时,他已一周未归,听筒后是沙沙纸声,语气不复亲密,但的确是温和的:明天祖宅有宴,到时再见。 大胆的猜想使得心脏剧烈跳动。 祖宅阴沉沉,仿佛一座棺椁,管家为我推开门,内里小鬼凄笑霎时停住,一双双绿油油,不怀好意的眼瞟来,像是聊斋中的画皮,走近一瞧,方觉衣香鬓影,美丽面庞。 特地找了角落,也躲避不及,几个妙龄少女故意找茬,话里话外骂我上不了台面,为兄长鸣不平,我才不搭理,没受过这样冷脸的小姐们,一杯酒立马要泼来,被人拦下。 周一,你拦我做什么,叫我教训教训她! 周一呵止,拉着我便走,这下好了,我更是众矢之的,到了二楼,他松开我的手,对我说抱歉。 周家人都爱说抱歉吗?我笑了笑,要走,他也识趣。 人就是人,管你有无金钱,总乐得看见旁人出丑,这正是孩子的残忍之处,可是,我嗤笑,很幼稚不是吗? 这时我发现不对劲,黑暗露台中,还有另一道沉稳呼吸,一侧头,便看见一个猩红的点在半空明明灭灭,它的主人见被发现,绅士地掐灭。 但我们都没有说话。 冰凉的指尖,触在我手背,我一下弹跳开,那人锲而不舍追来,丢下一块柔软的手帕。 擦擦。 我认得这股烟味儿,丝丝缕缕钻进脾肺,一如他锋利的目光,刀般剖开我,刺向我那颗知晓其秘辛的心脏。 回去吧,他们在找你。 果不其然,仆人赶来,领我至一房间,充斥腥甜药味,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坐于轮椅,身旁立着精瘦道士,仙风道骨的,他捻符一张,丢进水中,发功间,朝老人点头。 老人这才招我伏在她脚旁,眸中皆是贪婪青春的光:你以后就叫周希。 如同旧时代奴仆,我跪拜下去。 小宴结束,由刚结识的男孩送我归家,是兄长的意思。 周一是个倾诉欲很强的孩子,可他既不聊自己,也不过问于我,只谈论有关兄长,说他是自己的楷模,而他如何如何敬仰。 盯着夜景,想起老祖屋中的场景,过了火的银刀烫辣辣割开皮肉,明目张胆流放我的血液,我一个字没听进去,周一或许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害羞道:我话太多了。 不,请你多说说,我想,多了解大哥。 后面的日子,我与老宅分割不开,我摸清这棺椁般祖宅的布局,知道一楼窗台常飞来一只蓝扑扑的鸟,偷盗食物,甚至知道放血这是道士的授意。 唯一庆幸的是,兄长送我去读书了。 知识晦涩难懂,尤其英文,简直天方夜谭,请教老师也落个一知半解,几星期时间,我竟学会逃课,真是叶公好龙之徒,我唾弃自己。 坐在楼梯最高阶上,轻而易举想起桃花镇的田野,有花,有鸟,有风,有阿森,有尽管不如意但很快乐的日子。 一颗球重重砸来,我的画被毁。 肇事者中有熟悉面孔,正是小宴中对我恶语相向的女孩,我并不打算理会,他们却不如我愿,拦住我的去路,打了我一顿。 以后方知道那时发生在我身上的叫校园暴力。 女孩揪住我的发,将我的脸掴歪,手劲不大,但她的同伙锁住我后,一拳狠砸在我小腹,我的脸上一定无意识流露出轻蔑,因此他们更狠地发泄怒火。 我不太能碰到兄长,也许他在躲避我,我也没有找他倾诉的意愿,我想他们并不喜欢我。 可我没想过他竟然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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