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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圣莫里茨滞留了一个月,我的伤不大要紧,他的,倒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每每见我来,一如既往笑意盈盈,好似我们毫无龃龉。 依着惯性,我无法不点头做回应,也仅此而已,他坐在轮椅,我背身窝在椅中,一同晒太阳。 圣莫里茨的阳光很是难得,透过厚重的玻璃,落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反而一股阴冷,直钻骨缝。 咳咳,一旁的男人忽而猛烈咳嗽,按理说私人医院的护士恪尽职守,时刻守在门外,怎么这会儿听不见了? 闭眸。 哗啦,桌椅水杯翻砸声,回头,这个我仍要称一声兄长的人斜躺在地,热水烫红胸前肌肤,血色泛泛,狼狈中,我拖着躯壳去扶,被他一把抓住手。 漂亮的眸中,尽是忧郁与期望,我不去看,就要带他起身,他不肯:你在生我的气? 这种委屈的神色只有在另一个早已逝去的人脸上才看得见。 江先生不远万里从美国赶来,替他做了全面检查后,病房外惊喜万分握住我的肩:消失了,他真的消失了,希希,你是大功臣。 我一笑:江先生,若不是你提供方法,且一直鼓励,我也不会成功。 他神色古怪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是啊。 名为小朗的人格真正消亡,像水消失在水中,无迹可寻,他送我的耳坠,亦在雪夜后,丢失一只,孤零零躺在柜中。 一切都结束了。 我抿唇不语,执意将他扶去软椅,转身去请护士,听得他语气沉沉:你怪我杀了他? 人心扭曲,方才窥见。 但我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入夜,辗转反侧,仍是无眠,窗外雪景绵延,隔窗能瞧见山林上空浓黑的天,正是一年一度主显节,白茫茫大地上,蛇般的人影牵着,引着,一路走进山林小溪,接受主的洗礼。 耳边又传来那若有似无的叹息,立刻裹上御寒衣物冲出门,雪是一直在下的,就像那一夜,几乎是一瞬间,我的身体就僵了。 枪声,悬崖,血液,和一片天空,网似的笼住我,动弹不得,我抬手给自己一掌,重新迈出步伐,追随人群一道进了林子。 等冰冷的,象征净化灵魂的水劈头浇下,耶稣虔诚的教徒们吟诵起往生咒,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替人许了一个升往天堂的愿。 等我失魂落魄拨开人群往回走,另一批信徒又来了,他们虔诚无比,可我一个不信这些的人,来干嘛呢? 其实我同某些人没分别,伪善至极。 他们开始吟诵。 远处坐落雪原,不计成本的私人医院伫立,三楼某间房的窗后,猩红小点明明灭灭。 僵硬的我被推搡倒地,双手扣紧雪与泥,摇晃站起,逆着人群开始行走,多难呐,可我死死盯着那扇窗,红眼咬牙,也得往外走,一如穿行鬼魅游行,一时不复清醒。 又开始落雨,一把伞撑在我头顶,抬头望去,溺毙一双温柔眸,他替我抹除掌心伤痕,安慰我:别怕,大哥在。 天蒙蒙亮,一个人影便立在窗边,听见动静缓步走来,托住我上半身,将水送入我口。 看不清是谁,记得他身上有熟悉味道,他哄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是三岁小孩,以前总还听阿森骗,以为真的什么事一觉醒来都可解决,尚不知阿森出了多少力,这回呢,我更是深知,好不了了。 初到周家,虽不被待见,但几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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