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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的事我已听说,你们大概有缘无分,他为你付出太多,如今再不能了。 之前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我想你有知道的权利,他的母亲早已去世,祸因我们母亲的威胁,他不愿你知道,从而心难安。 我浑身一震,心如死灰。 希希,我想再听你喊我一声大哥 电子仪器哔地长鸣,将我从阿森母亲去世的消息中惊醒,接连唤了几声大哥,没人回应,夕阳余晖撒在他面孔,他竟是笑着的。 医护人员冲进来救治,我呆愣着被兄长搂去病房外,不久,医生对我们说病人去世,节哀顺变。 不日,我与兄长出席了宋抑的葬礼,葬礼末尾,有位小姐走向我:您就是周希小姐吧。 我点头。 宋先生走前嘱托我一件事,说有件礼物送你。 我接过一看,是布偶小熊,和当年无异,我轻轻一拍,里面响起的是他的声音:希希,笑一笑。 忽然我想起与他的谈话:人活着总有战胜不了的东西,这时候,我们该放过自己。 这时,一只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蝴蝶落在他的墓碑,我明白了,大哥。 找到阿森时,他在晒太阳,小腿的伤导致他目前无法站立,只能被护士或者周笙推到树下,从前我只偷看,今天我却鼓足勇气上前。 在周笙不情不愿离开后,坐去他身旁。 伤势令他瘦削不少,好像瘦得只有一副骨架,空荡荡,令人心疼,眼睛空落落看着前方,那里的确开着漂亮的话,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我对他说:宋抑送了我一只小熊玩偶,你记得吗,很久前,我在桃花镇就看中了一只,不过任凭我们捡多少破烂,也买不起它,后来总算买得起了,它却被人买走了。 我当然记得,他笑了笑,我侧头去看,他的手摩挲轮椅把手,轻柔道,可是对不起,眠眠,我总是无法给你想要的。 阳光刺得我落泪。 在宋抑病房中,不断逼近的死亡,到底叫我恐惧了,我不能再害阿森,于是我说:那我们好聚好散,我要去瑞士了,你好好跟周笙在一起。 他答应得很从容:好。 我企图从他的面孔找到一丝不舍,可是没有,他对我失望了,我甚至不能再抚摸一次他的脸,等我走远了,似乎从风中听到一句温柔的叹息:眠眠,你一定要幸福啊。 周朗得知我与阿森分手,开心极了,安排了家庭医院在家给我治疗,其实就是变相地限制了我与阿森接触,在去瑞士前,我不会再见他一面。 我私下安排了人手,每天偷偷给我汇报阿森近况。 十月,他终于能下地行走了,除了应付腿伤,还要应付眼盲,他坚持不接受周笙的照顾,独自摸索,忍着疼痛,摔了一次又一次。 手下人发来的照片里,阿森的头发已经变长,遮住眼睛,因此我看不清他也看不清周笙逗他笑时,他眼里到底有没有笑意。 而更多时间,他会发呆,柔和地,毫无攻击性地盯着某一处,在他一片黑暗的宇宙中,漫无目的地漫游,他在想什么? 我落寞地想,总不会在想我,他是恨我的,我毁了他一生。 往往这时,兄长会像那时病中一般,扶我出去散心,阳光正好,我们二人沉默无语,周朗仍会手忙脚乱做一碗鸡汤只为讨我欢心,而兄长已清楚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像那时一样依赖他。 阴雨天我们就呆在家,我躺在周朗怀里,小猫小狗环绕我,听雨声滴答,周朗昏昏欲睡,脑袋耷拉在我的头顶,他装起可怜来,就像小狗。 不过我不理会。 我想到的是这样的天气,阿森的腿该如何难受,在病床上绝望地翻来覆去,这样的疼会陪伴他一辈子,太残忍。 不久后,我收到阿森出院的消息,我没能去送他,听说韦青来接他了,我吩咐人,多给已晋升成包工头的韦青送项目,涨薪资。 事实上,离开华国去瑞士前,我碰到过几次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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