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着去医院 (第1/1页)
他陪着去医院
上午两节课后,学校应国家要求加了跑操活动。 若是南方还好,北方经常下雪,本市气温波动大,地面很容易结冰。 余乐个子小,在最里圈仍跟不上。 喜欢的男生就跑在她旁边,扛着班旗跑,红色的旗子经常飘到她脸上,遮挡她的视线。 即便步子很谨慎了,过冰时还是摔了个狗啃泥。 嘴里好像进了沙子,余乐吐出去,下意识地舔舔门牙,却吃了一嘴的血腥。 没人扶她,她自己窜到旁边,不影响后面的班级。 好像没人发现她,瘦瘦小小的一团,坐在那里,直到有人拎着她的后脖领,提小鸡仔一样。 张嘴。 她不敢的,那么脏,他会嫌弃的。 陈启明短暂地蹙下眉,掐着她的下巴,另一手整个罩住她上半张脸往后压。 弯腰去看,一颗门牙只剩个尖了。 又是叹气,放开了她,看她踉跄,胡乱地抓了他手臂一下才稳住。 狐狸眼瞪圆时,不可爱,也不勾人,奇奇怪怪地。 余乐不知他为什么在老师面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是他没扶稳她。 他只是个领操的啊,又不是照看同学的保姆。 她想说些什么,可他在进办公室前轻飘飘地让她闭嘴。 老师要请他们的家长来,陈启明说不用,他带着她去医院就好。 这个孩子一向让人省心,老师也怕极了余乐那对赖皮的父母,请他们来,怕是要把这事赖到学校头上,就给他们写了假条。 陈启明站在路边要拦出租车,余乐小声怯怯道,坐公交就可以了 男生瞥都没瞥她一眼,车到了直接开了后座的车门。 连滚带爬地钻到里面的位置,车门却被男生轻轻关上了。 坐在副驾驶,陈启明嗓音有点尖,可能还没发育好,师傅,去市医院。 医院暖气很足,他把羽绒服和校服外套脱下去,v字领的毛衣露出他的锁骨,很直的两根。 他全程和医生交涉,半句话都没跟余乐讲。 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又拍了个片,陈启明去交的钱。 很贵,两千多。 余乐鼓起勇气问医生,还需要多少钱? 写病历本的医生抬起头,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丫头,又想了想刚刚能看出家境很好的男孩。 五六千吧。 那么贵啊 妈妈不会同意给她治的。 回去路上,余乐没忍住,在车上哭了。 哭都不敢大声的,抽噎着,小肩膀抖得厉害。 司机难免想多,可能是小女孩表白被拒吧,从后视镜看女孩的侧脸,的确配不上旁边帅气的男孩啊。 虽然不耐烦女孩子哭,陈启明还是从上衣口袋中摸出纸巾给她,立在一边等她哭完,又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我零用钱,密码六个六,不够再跟我说。 双手接过,余乐红着鼻子愣在原地。 她想有骨气地拒绝,那她以后就要没有门牙地生活了 距离她自己赚钱治牙,还要很久。 陈启明不吃晚饭,在难得人少的教室里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时笔盒压了张纸。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打欠条的。 随意地撇在桌子上,舒展下身体打算去操场走走,换换脑子。 出门时碰见赵建楠,问他要今天的作业。 桌上自己拿吧。 他们关系还不错,陈启明准许他动自己东西。 下楼时又看见余乐,穿着不知哪年买的大红棉袄,土得可以。 他对这个自卑的同学没有恶意,也没有好感,只是看她可怜罢了。 她牙齿的事确实他有责任,转弯的位置,如果不是他挤了她一下,照她那小步子,不一定会摔倒。 操场逛了一圈,想着妈妈好像今天就能回来了,都出差一个月了,他和爸爸都很想她,和她做的饭。 他已经吃了很久的黑暗料理 到教室,赵建楠骑在凳子上好奇地打量他。 有话就说。 摸摸鼻子,赵建楠犹豫要不要问,问就证明他未经陈启明允许看了他的东西,可不问 压低声音,余乐怎么欠你那么多钱? 还要三年后才能还清? 他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陈启明果然不乐意了,把欠条撕了丢垃圾桶里,赵建楠识趣地溜了。 余乐恰好看到他扔了欠条,头垂得更低,从喜欢的男孩座位旁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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