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 (第1/2页)
天长
梅枝的表情一僵,眼神也略有闪躲:那天奴婢不小心迷了路,让姑娘受惊了。 她看着她没再说话。人是感情很复杂的动物,李持盈相信梅枝绝不至于下手害她,同时也明白两人不再似从前那么彼此信任。她有了新的朋友和玩伴,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而她的世界还是那么小,无怪会认为她偏私偏信,一味重用新人。 我不是介意你埋怨我,过了约五分钟,她静静开口,又不是菩萨在世,哪里做得到四角俱全?你在我身边也呆了好些年了,倘或有别的想头,不妨开诚布公的同我说一说。 这话太重了,梅枝手一抖:奴婢不敢,求姑娘超生。 她早就立志今生不嫁人,虽说跟着姑娘认得几个字,出去做账房或掌柜娘子还是不太够格。做丫鬟久了,习惯了没有主见,梅枝其实自己也理不太清思绪,不是不知道公主府的人确实强过她,除了自小练就的一手针线活儿,她并没有什么远胜于她们的地方,之前桃枝在时尚且可以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来桃枝嫁人配小厮,柳枝放出去,她连竹枝都争不过。 只是内心深处始终咽不下一口气罢了,总觉得自己痴长几岁,和姑娘又是打小儿的情谊,拉不下脸屈居后来者之下。 好啦,李持盈笑了笑,点到即止,你既然没有出去的打算,那就算了,我这里总少不了你的一口饭吃。 出了正月便是怡郡王大婚,虽有白衣教匪徒在诏狱集体自裁这样晦气的新闻,除了提了一嘴,其余小报均不见动静,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还是更津津乐道杂胡郡君的婚礼排场大明建国快五百年了,皇室头一回混进番人血统,别说这杂胡郡主还顺顺当当长大成亲了。婚礼前夕整个北京城都像被红色点燃,很不怕得罪人地报道说先帝朝不受宠的公主、长公主出降都没有如今这样热闹。 朱颜没有亲兄弟,荣王夫妻将朱持晖和李持寿哥俩请来做了宾客,帽子上各簪一朵红绒花,一个负责出门迎新郎,另一个留在堂上招呼客人。李持盈则陪着朱颜坐在里头,按说封了王就该另外开府,奈何如今财政紧张,加上她是荣王的独生女儿、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干脆略过这一遭,从王府挑了个院子扩建成郡王规格。 你紧不紧张? 屋里没有外人,朱颜顶着凤冠吃吃笑话她:究竟是我成亲还是你成亲?我都不紧张,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二十岁正是如花的年纪,本来五官不见多么明艳逼人,浓妆那么一勾勒,天生骨相立体的优势就凸显得淋漓尽致。朱颜的发质随母亲,微微有些自来卷,为了梳这个极其复杂的发髻头皮没少遭罪。 姐儿两个手挽着手,李持盈嗅着她身上刨花水和古龙水的香味道:我替你紧张行不行? 一会儿行过大礼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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