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 (第1/2页)
新婚
谈蕴南回到府中已是天黑,披星戴月是常事,游悠体贴,热茶帕子往往准备妥当,谈蕴南便更加安心晚归。 但这天傍晚,他回到房间里,房内一片漆黑,游悠躺在床上,只床前点了一盏昏暗的灯,谈蕴南心下一跳,上前轻唤妻子。 游悠转过身来,他靠了上去搀扶,不经意间触到妻子满是冰凉泪水的脸庞,大惊失色:悠悠,这是怎么了? 游悠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鼻音甚重:无事,无事,大肚婆难免有些性子。 谈蕴南抽出她的帕子为她擦泪,细语道:有什么不痛快便和我说,饶是天大的事,还能比咱们的孩儿大了?你别怕,有我给你撑腰! 游悠破涕而笑:瞧你这油嘴!她接过帕子,看似在擦泪,实际藏着自己的表情,不过是有些难过罢了。当年和季姐姐这样好,如今却这般生疏。 她给你脸子瞧了?谈蕴南问。 不是,不是,老爷想哪儿去了。游悠忙道,季姐姐一直待我都好,只是或许是大家都长大了,嫁人了,情分有些淡了,属实常情。 谈蕴南默了一会,摸着游悠的头发:这也是。闺阁少女和妇人,本就是不同的心境。如今想来,若她那时是有夫之妇,也不见得为你向娘说项,让你陪我外放了。 外放?游悠不解,季姐姐曾经向娘说情过?何时的事,我竟一点不知。 谈蕴南笑道:你竟完全不知,叫应夫人向瞎子赠了个人情。哈哈。 老爷别打趣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游悠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件事,不由得对谈蕴南的态度有几分不耐烦,但多年顺从的本能让她活生生按捺下去了。 在我调任回京前,娘曾来过信,信里说了这么一回事。谈蕴南说,那时我在外书房收的信件,无非是些家长里短,事项都不甚重要,我便忘了带回来。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只是不便多说,便没向你说起了。 两人新婚后不久,谈大人便为幼子谋了外放的官职,不日便要赴任。谈蕴南的母亲,也就是游悠的婆婆实在不放心游悠,便打算叫她留在京城里,由婆婆调教数年,等丈夫回京后,如再有外放,再随行前往。 谈蕴南父母一直不太满意游悠的出身。要知道,官家媳妇,特别还是谈家这样的门第,一般都是有着极高的个人修养的,上至管家理事、待人接物,下至女红烹饪、学识才艺,虽不能说样样精通,但也需得囫囵周全。很明显,按这个标准看,游悠显然是不合格的。 一个标准的官家闺阁女儿,从幼年起,便耳濡目染当家主母的管家做派,若是嫡女或受重视的庶女,主母还会带在身边细细教导。人情周旋、男女相处等,有许多事情,外人不便指教,亦不便请教他人,便只能由母亲悉心教导、耳提面命。若游悠母亲尚在,以她之淑名,女儿必不会差到哪儿去,谈家父母也能放心许多。 可游悠偏偏幼年丧母。叔母不是亲生母亲,加之自己有女儿,想来分在她身上的教养精力也有限。即便是想细细教了,可也只是个六品人家,能有多大的眼界,能懂多大的排场?终究是十分有限的。这样一来,游悠便实在免不了小家子做派了。 可谈蕴南实在坚持,他又是幼子,上头已经有出色的二兄一姐,婚配对象无一不是高门,实在不缺富贵姻亲。难得儿子喜欢,谈家父母觉得只是小儿媳,也无须太过苛求,大不了进了门慢慢教导就是了。 游悠进门后,便如谈家父母所料,的确缺些大家主母的气派和本领。不仅如此,连基本的一些管家事宜似乎都不太清晰,看来叔家的确教养不善。谈家夫人虽心中不喜,但毕竟也是自家人了,只能沉着脸一点一点教,对比起伶俐能干的大儿媳、机敏讨巧的二儿媳,游悠被衬托得灰头土脸、不甚讨喜。 游悠也是难过的。她何尝不知道婆母不太喜欢自己?可有什么方法呢?她只能多了心眼去留神,去学习。夙兴夜寐,侍奉婆母,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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