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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攻势不得已停滞,竟这般以一己之力生生止住了将亡的国运。 然而,殷长焕在城内心知肚明:“这不是长远之计。” 荀未坐在一边一起沉思:“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别看我,我也没有了。” 殷长焕说:“我没指望你,看你是想起来一件事没问。” “只有一件?” 皇帝顿了顿:“很多件。” 太傅大人露出了然的微笑:“你问啊,我现在有很多时间慢慢回答你。” 接着皇帝用几个时辰完全刷新一遍自己眼中的世界,荀未讲得意犹未尽,犹自抱怨道:“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的,甚至有件事我也现在才知道。” “你那个好弟弟,现在的贤王,我一直就在想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没想到根本是他欠我的,那货居然就是凛华。” 荀未讲得天花乱坠,皇帝已经不记得凛华是谁,只是没表现出来,沉着地说:“说到贤王,不如讲讲京中情况。”假装忘记荀未方才详述的他如何在他心口留下一个印的事。 一直没停过口的太傅此刻突兀地安静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宫变那晚……死了很多人。” 皇帝也沉默,他当然知道,但他也当然无能为力。 “何况,”荀未说,“上边都还不算真的出手了。”他们便已如此深受掣肘。 毫无疑问,连城正是这个出手的人,可他实在姗姗来迟,荀未紧绷等待几日后终于不能忍受,爱来不来,懒怠伺候。 司法天神降落在城头,带着一贯毫无波动的表情,他还顶着程奉的脸,还束着正冠还穿着朝服,若不是走来时威压太甚,脚下土砖微微裂开,分明仿佛还是那个年轻的后生。 殷长焕与荀未也在城楼上,双方遥相对峙。 三道神谕,破皇城时用了一道,连城半句废话也不多说,他这次光明正大,微微启唇。 荀未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轻飘飘一句,多半是破城的神谕。 果然,那平地而起的土墙便如它如何形成的那样,在连城身后一寸寸坍塌了下去,墙外候着的,是早已等待多时的西北大军。 荀未施术使它垒起,却总被不知名力量溃塌,他也不气馁,并指遥遥点向城墙。 再起。复塌。再起。 如此反复倒了又起,起了又倒,连城神谕出口后便不必再多费工夫,袖手作壁上观,荀未却果然脸色愈来愈见苍白。 再反复几次,他脖子上早已愈合的伤痕忽然渗出血迹,源源不断地染红了领口。殷长焕猛然抓住他施术的手指,压下来,皱眉去看他脖颈上的伤口。 荀未喘出一口气,嘴角溢出一线血迹,胡乱擦了一把,下意识揪住脖子上的空绳,对殷长焕道:“你先放手。” 灵石中的法力并非源源不断,他此前驱走天雷,又筑起城墙,已然消耗剧烈,更遑论抵御神谕之下的威压。 这一停手,城墙霎时一泻千里,泡沫一般,消散了个干净。 苦心支撑数十日的平衡一朝被一句话打破,荀未也不见多撕心裂肺,只长叹一口气:“我已尽力……” 他不是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也不是第一次一败涂地,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场看不见对手的旷日持久的争斗,弄得自己一身狼狈,疲惫不堪。 他们本也无胜算。 可是若还有下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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