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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嗓子发干,鼻中发苦,心中一迭声地叫道:“快逃,快逃!”却哪里叫得出来? 只听御剑天荒开口问道:“你在这儿做甚么?” 他说的是南语,我女儿听懂了,把胖胖的手向前面一指,奶声奶气地说:“蝴蝶、蝴蝶飞走了!” 我迷迷蒙蒙地看去,只见水边一簇深红色的花朵上,团团飞舞着几只暗金色的大蝴蝶。其中一只足有巴掌大小,尾翼上飘荡着一道蓝色的细丝,飞得十分快活。 御剑天荒冷冷地看了片刻,慢慢拔起身边的枪。我女儿好奇地看着枪身的红光,不知他要做什么。 忽然之间,他的手向前微微一动。枪尖嗤的一声,已经穿破了那只最大、最美丽的蝴蝶。 他收回枪尖,取下蝴蝶的尸体,放在我女儿手里,漠然地说:“飞不走的。” 他打个了唿哨,一匹遍体乌黑的马奔了过来。他持枪上马,像一个地狱的影子,消失在茫茫的白雾里。 那只暗金色的蝴蝶已经焦枯成碎片,躺在我女儿粉嫩的小小手掌中,好似一张被人践踏过的落叶。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祖国。老韩在路上就病倒了,我们坐在一前一后的车子里,没有一句交谈。 回家之后,我整夜整夜不能入睡,很快变得不人不鬼。姿宣担心地询问我,我便给她说了那噩梦般的一切:跳动的狼心、枪尖上的蝴蝶,还有那晃动的铃铛:叮铃、叮铃…… 她哭了,我也哭了。没有人比她懂得我的热忱,也没有人比她懂得我的绝望。 我问她:“我如死了,卿如何?” 她握着我的手道:“必追随于黄泉之下,不负生生世世之约。” 我问:“女儿呢?” 她忽然笑了,仿佛一朵带着露水的芙蓉花儿。 “覆巢焉有完卵?骨肉何必分离?” 我托人找来一柄最锋利的匕首,刺透了她柔软的胸膛。女儿还在睡梦中,同样没有感到一点儿痛苦。我把她放在母亲的怀抱中,轻声给她唱了一支曲儿……当我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胸口时,门口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处刑吧,以最严酷的手法千百遍斩杀我!我甚么也不惧怕。因为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逃不过、忘不了、销不去的万古愁里。 (永宁五年正月初六) 一双手将卷宗从他眼前轻轻地抽走。 沈姿完有些讶异地抬眼:“琼卿?” 一袭深红色朝服的青年手持卷宗,折封归入革袋,躬身道:“此卷家父早命销毁,下官私自留下副册,已是极不应该。” 沈姿完笑道:“琼卿以执法严明闻名京城,绝不是徇私之人,今天却为我徇私了。” 顾庭玉垂首道:“此案于侯爷关系匪浅,只好另当别论。” 沈姿完叹气道:“难为了你。”顿了顿又皱眉笑道:“怎么口气这样生疏起来?从前一口一个沈家阿七,如今却这般的文质彬彬,叫人甚是不习惯。” 顾庭玉依旧执礼道:“下官倒不是故意造作,只怕出口无礼,惹了别人不高兴。”说着眼角向养心殿一瞥,嘴角也带了些揶揄之意。 沈姿完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何人,也苦笑一声,道:“你若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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