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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她,他还想要她的命。 宋珽大抵是因她撕了婚书,公然驳了他面子的事情将她给恨上了。明知自己身子不行,还非要娶她冲喜,将她往死路上逼。 见她不愿,还威胁要请圣旨赐婚,这分明是不想给她活路。 想到自己重活一世最后还是要给宋珽陪葬,沈陶陶便觉得如鲠在喉,半点东西也吃不下。 她倒了点水,勉强将嘴里的那块干馒头咽下,便起身对众人低声道:“诸位慢用,我先走了。” “哎?你吃这么点怎么成?”江菱唤了一声,见沈陶陶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是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便顺手抄起了盘中两个芋头,追上去往她手里一塞,劝道:“明天还要当值呢!你多少吃点!” 沈陶陶麻木地接了芋头,又听见当值两字,面色更白了一层。 她近乎是梦游般地走回了房中,于妆台上一面海葡萄铜镜前立定。 铜镜中影影绰绰地照出她姣好的容貌。 沈陶陶对着镜子看了半晌,手指颤抖着慢慢握住了放在妆奁边上的一把剪刀,以尖锐处抵住了自己面上凝脂般光润的肌肤。 她只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亦不曾有什么极为出挑的才华。两辈子加起来,唯一能令人惦记的,也就是这张脸了。 只要划花了这张脸,以宋珽的身份,想必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即便宋珽执意要报复她,宋家人也绝不会令一个破了相的女子进门。 她咬了咬牙,指尖微微用力,冰冷的铁尖陷入白嫩的肌肤,滚出一粒玛瑙似的血珠。 锐痛令沈陶陶‘嘶’地一声清醒过来,手指一松将剪刀丢了,又赶紧捧起铜镜对着自己左照右照。 还好,她方才并未完全狠下心来,用的力气并不大。这一下,只在唇边笑涡上留下了一个蚊子叮过似的红点,没几日便能好全。 沈陶陶松了一口气,暗自咬牙。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欠过宋珽什么。 上辈子已搭进去一条命,难不成这辈子还要赔上一张脸? 凭什么? 她紧抿了唇,蹲下身去在自己的行李中细细寻了一阵,终于寻出一物,紧紧握在手中。 那是一把厨刀,刀锋雪亮,似她眸光微寒。 ☆、芋圆 江菱想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又坐下胡乱扒了几口,便赶到了女官寓所门口。 她与沈陶陶同为掌藉,在分配住所时自然也分到了一处,这也是她的卧房。因而她并未迟疑,伸手便推门进来。 寓所内烛火昏暗,沈陶陶独自立在案几前,披散着一头缎子似的乌发,长发下,侧脸与淡月色的常服领口白成一色,眼瞳却乌黑,透着点决绝的光。 更要命的是,那双白皙的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厨刀。 江菱一惊,脑子里瞬间走马灯般跑过无数听过的烂俗话本子,什么大姑娘被污清白当场跳河,小寡妇遭人调戏三尺白绫挂在梁上—— 再联合沈陶陶刚回来时的模样一想,她顿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沈陶陶这是受了欺负,要拔刀自尽! 她登时一个箭步上前,合身抱住沈陶陶,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刀,口中胡乱道:“陶陶,你冷静点!狗男人欺负了你,我帮你欺负回去!你可千万别寻死,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 却还是晚了一步,刀锋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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