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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笔写下去,洁白的宣纸上鲜红的文字如罪孽般延伸。 “祭奠所需:与瘟神寿诞同月同日同时辰男女老幼十名,砍头引八十八名……” 苍术的熏烟氤氲笼罩在新筑就的土制高台上,火把里燃烧着雄黄,烟雾和浓重的药味熏地人眼中带刺,几乎要落下泪来。宣布祭祀召来了密密压压的民众,他们围绕在土台外,一张张昏黄的面孔,布衣粗裳,用不着士兵拦截,都战战栗栗,敬畏地望着,不敢稍动。神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是肆意把灾祸降下,惩罚卑微的懦弱的生命的主宰。无论降下什么,只有逆来顺受,神不会为恶,只会惩罚,为了能够早日洗清罪孽,让神满意,无论怎样的祭祀,都是不为过的。 朱氓身着冠服立于台上,一双凤眼自冕冠的垂珠下冷冷凝视着:“道长,我连允炆的亲随都给你做了生祭,结果切勿令我失望。” 那道士已换了身施法时的道服,顶黄冠,戴玄巾,足踏云霞朱履站于祭台前,点头道:“小道必会尽力,这几位都是与那人经历过同一恶灾,是收敛恶气的最好牲物。” 漫天黄云乍起,朱氓淡淡一挥手,四下鼓乐奏鸣,祭祀开始。那道士手拿桃木灵剑,口中念念有词,宽袖飞舞中朱砂描画的灵符无风却腾在半空中飘飘转转,落了满地。 “东方有瘟,神以载体,天之降疾,无法而治,开坛祭之,祈请还瑞。” 台下开出一条道路,十多名赤膊的大汉押着男女老少数名上得台来,这些人竟都是熟面孔,老的有戏班子的卞班主,念着菩萨保佑的冯婆和哆嗦着的游老娘,中的有花容失色的花旦英子,武生游路钢,武旦卞真,打铁的两个工匠,老家遭灾的夫妇,雨夜里后来的捕快和同伴,朱允炆的亲随铁行吕天,小的有戏班子里三个半大的小伙子和女孩丫丫。 这些人都被喂了酥软四肢的草药,因此未被捆绑,只是被带到位置上便都软软跪在地上。 “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死啊……” “爹爹,娘亲,我怕……” “饶命啊……” 惊惧的哭闹声无济于事地点缀着神圣的祭祀,人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写满了唯恐其不快死的惶恐。牺牲,只要以多数人可能憧憬到的美好作前提,在众人眼中都是毫不残忍血腥,反而美妙的。 “想不到我们做了祭品,这竟是身为家臣的本分。”铁行苦笑。吕天也和他一般苦着脸,眼睛里闪着点安慰的希望,“也许真的能救主上一命,还有这里的百姓……” 那捕快却在对他的同伴摇头笑着,“罢了,你一直令我苦恼至极,恨也不是爱也不是,今日一起死了,倒是消怨解孽了。” “以血祭地,化珠成碧……”道士手中结了个八卦指,呵呼一声,面前的酒碗碎裂,融了符纸灰烬的酒液流了一地。二十个刽子手一齐动手,抓着人祭的头发把人拉地仰起脖子,手中银刀锋利,绕着脖颈划过去,鲜血顿时如喷泉一般喷射出来,呼啦啦地浇灌入土地中,很快渗入更深处,只结成满地暗红的痕迹。 这些人松了手,全部的人一排倒地,鲜血还在顺着脖颈处的伤口向外喷涌,血腥味肆意,仿佛有红烟蒸腾在熏烟里,欲呕至极。 台下的砍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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