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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究竟是甚麽样的分量,我也不想知道。 一九六九年的那场事故,已经让我对他的感觉降到了冰点以下。 现在他不学习,似乎也没甚麽工作。据说我叔叔婶婶对他一点儿也不好。 据说,只是据说,前一阵子我叔叔婶婶大吵了一架,原因是我婶婶依旧受到革|命的影响,神神叨叨的。有一次她看见叔叔用报纸擦玻璃,拿过来一看,那个报纸上印有毛|主|席的画像,于是立即向上头举报。 叔叔也不是傻子,他把报纸烧了,一口咬定是他们吵架了,婶婶公报私仇,用这件事诬蔑他。这种事儿也没法调查,于是上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那个年代真是疯狂,夫妻两人互相举报的案例有的是,哪对夫妻不是同床异梦? 他们三个人相互嫌弃。相比之下,我真是个幸运的人。 说来,我已经不太想家了。想家的感情,自从那次从连云港回来,就变得越来越淡,好似一壶被冲了一次又一次的茶。 只是偶尔——偶尔——在梦里仍会回到那个破败的林家老宅,掏出铜镜,提醒自己——你是林家人,不要忘了,林家在这几年间就被毁灭了。 可是啊,青岛不是已经成为我的故乡了麽? 十六年间,六年在连云港,十年在青岛。青岛养我,比连云港还多四年。关于连云港的记忆已经变得如此淡薄,它们偶尔在我发呆的时候掠过我的脑海,轻轻悄悄地,不带走一点东西,只是在我的心头荡起极其微小的涟漪。 只是,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去大桥头上香——母亲、爷爷、奶奶。我不敢给我父亲上香,因为他生死两茫茫。即使他也不在这个人世,我也不会给他上香。我觉得,他一定还活着。 我已经完全适应了青岛的气候,这里的风俗人情,适应了这里的大馒头蘸酱——一开始我很讨厌大馒头。 说来也是,李言笑在这里,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他是土生土长的青岛人,那麽这里也就成为了我的故土。 我和李言笑依旧亲密无间,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传达许多话语。我们两个男孩能走到一起,真的要怀着一颗感恩之心,我们在一起太不容易了。 我本来以为任何事情就这样了解了,我们可以一直过着幸福安逸的日子,没想到一场绝无仅有的灾难席卷了我们。 如果跟这个事故相比的话,之前的事情都不叫事情,只能叫哄小孩玩的把戏。 因为这场灾难,给了我们致命的打击。 一九七六年。 这时已经是一九七六年了,全国运动的高|潮都已经过去了,一部分人都从疯狂中醒悟过来了,眼看着政治狂|潮就要过去,批|斗|会甚麽的也少多了。 李言笑是个很敏感的人,他立即感受到了这种压迫后的放松,似乎是在一个冬天的禁锢后死而复苏的春天。 眼看着前方的路越来越宽阔,我还差几个月就要毕业了,站上自己朝思暮想的岗位。我们的心情都越来越好,李言笑也在这个时候晋升为医院的专家级大夫。 和他一起晋升的,还有五名老大夫,李言笑是年龄最年轻的,还没到二十二岁。医院为了奖励这批晋升的大夫,就举办了筵席来庆贺。 变故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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