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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吧。”嘉祎站在空荡荡的店面里,兴高采烈,眼睛在黑暗里闪亮亮的,“呐小拆,我要在门口的地方竖一块大大的黑板,上面都是新到的花种的照片。还要有一个柜子,下面可以放水壶,上面是各种包装纸和卡片……还有啊,我要把墙刷成夕阳的颜色……”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小拆,不如,来帮我吧?” “什么。”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刷墙啊。” “不是都找好水泥工了么。” “墙我想自己弄……来帮我吧。” “我不要。”我讨厌漆的味道,讨厌弄得浑身脏脏的。 “来帮我吧帮我吧帮我吧……小拆拜托你了……” 知道他是故意装作可怜,还是拧着眉毛让步,“再说。” 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已是妥协,嘉祎笑得白白的牙齿都露出来,“嘿嘿嘿嘿,小拆你真好。”曾柝这才看到他的那两个小小的虎牙,露出来的时候真像孩子。 他环顾这个店面,随口问起:“店叫什么名字?” “夕烧。” “什么意思?” “也算是日文里的词啊。差不多就是晚霞、火烧云的意思。” “也是妹妹喜欢?” “嗯,算是吧……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看火烧云,觉得新奇,也最喜欢夕阳下的海。小时候,我们俩就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去海边玩,听海浪,听潮声。最开心的,就是对着偶然捡到的海螺说话,然后给她听。但我每次都听不到海螺传来的声音,很奇怪吧,难道是我捡到的那些都太小了吗……?” 嘉祎呆呆地说着,还回头无奈地冲他笑。曾柝看着他,低低地说:“港督。” 嘉祎听后笑了,伸腿去踢他,不满道:“滚,你才港督。” 港督,就是傻瓜、呆子的意思。 卓逸也曾这样喊过他,带着粗口,在当时秋天的阳光下,冲他摇手,喊他:“喂港督!过来!” 可这会儿听小拆喊出来,居然很不一样。 “面积挺大。”男人环顾四周后,如是评价。 嘉祎腰板笔直,满意地望着这个自己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店面。不久之后,这里陈旧的墙壁就会变成温暖广阔的暮霭颜色,地上、架子上都会开满花朵。他会坐在这里,把花卖给各式各样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嘉祎开口:“小拆,你最喜欢什么花?” “不知道。”与其说没有特别喜欢的花种,不如说他对花本就没有好感。这样短暂开放的物种,不久之后就会枯萎、凋谢,那几日里的盛放还有什么意义?曾柝完全不觉得欣赏鲜花是享受,根本是一种浪费。况且,枯萎了掉落的花瓣,一定还会弄脏自己的地板吧。 一边的嘉祎滔滔不绝,“这样啊……我可是什么都喜欢喔。每种花都有各自的不同,也有着不同的意义。”但却都在不曾害怕凋零地绽放着。 看男人无心说花,嘉祎转而道:“喂,小拆,教我说说上海话吧。”其实,已经从林吉吉那里学会不少。 街灯昏暗的光线照在曾柝的脸上,折射出他疑惑的表情来。 嘉祎不知所谓的笑了,“虽然能听懂一点,但是也想自己学着说说嘛。比如说……比如说,‘这种花怎么买’怎么说?” “各宗花哪能码。”曾柝机械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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