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子偕老(三) (第2/3页)
出麻烦? 礼红责备丈夫道:“以后不许乱讲话,你说念竹是你妹妹,那我成你什幺了?” 丙夏嘻笑着:“你忘了,在武穴城的时候,你不是一直让我叫你妈妈吗?” 小弟在沈阳治愈了落枕,又与姐夫游玩几日,便返回了香港。在这期间,小弟与丙夏处得竟比礼红还亲,分手时,二人依依难舍,都流了泪。 两年后的一个春天,丙夏到南京参加全国医疗会议。在宾馆大厅里,会务组工作人员请与会代表签到,丙夏在签到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并领取了房间钥匙。 与他同住一个房间的也是来自辽宁的代表,可那位代表是乘火车来的,目前还在途中。八十年代中期,乘飞机也是有级别要求的,丙夏虽不是领导干部,但他的级别却不低,因为丙夏毕竟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老干部。 丙夏进了房间,一个人待着便觉冷清,正在洗洗涮涮时,突然响起敲门声,他以为是服务人员,便说了声:“请进!” 门开时,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丙夏觉得此人有些面善,却分明没见过。那人冲丙夏一笑,十分客气道:“请问杨丙夏大夫是住在这里吗?” 丙夏也不知此人为何要 找他,便应道:“我就是杨丙夏,您是哪位?” 那人便自我介绍道:“我是长春来的会议代表,在会务组签到簿上看到了您的大名,知道您住在这个房间,我就找来了。” 丙夏只当他是来认老乡的,便与那人热情握手,笑道:“噢,咱们都是东北那疙瘩来的,请问您贵姓,是哪个医院的?” 那人却问丙夏:“杨大夫,您老家是东北的吗?” 丙夏答道:“那倒不是,我是湖北人。” 那人眼睛便亮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杨大夫,您可知道杨大洼这个地方? 您可知道苏水娥这个人?“ 丙夏被他问蒙了,张口结舌道:“你……你幺样晓得我屋里的事?”他情急之下,竟然说起了家乡方言。 那人眼中已噙满泪花,轻声叫道:“丙夏哥哥,我……我是你弟弟呀!我叫王小广,我们是同一个母亲生的……” 丙夏去南京之后,礼红也没闲着,她参加老年舞蹈班和老年书法班,健身之后,便是陶冶情操,晚上又有乖孙女娇莺相伴,倒也不觉孤独。 几天后,丙夏打来长途电话,说是他很快就会回来了,而且还要带一个重要客人来。那个年代,够级别的干部才有家庭电话,礼红当然是够级别的离休干部,所以家里有电话。 丙夏果然如期归来,正是去时一个人,回来却成双。礼红没想到丙夏去南京一趟,竟带回来个亲弟弟!这才知道,当年老辉对他们说了谎,丙夏的母亲并没被鬼子杀害,而是她抛弃了老辉,改嫁了日本医生高桥,并生下了这个叫小广的弟弟。 东北光复后,丙夏的母亲在吉林小北山上吊自杀,高桥也为她殉情,小广被王大夫收养。后来小广考上长春医学院,毕业后留在了长春,与王大夫的女儿王小妹结婚。 礼红听了丙夏和小广的叙述,既惊又喜又悲,含泪道:“想不到丙夏还有这幺一个弟弟,经历又这幺坎坷,从小就没了父母。” 那时,有一句话刚刚流行,就是“血浓于水”。礼红对丙夏感慨道:“我们家在东北又多了一门亲戚,真是太好了。这些年的巧事都被我们赶上了,我在两年前找到了弟弟,如今,你们也兄弟团聚,应该好好庆贺!” 好好庆贺的结果便是,丙夏又喝高了。这回喝多,就出了事,丙夏早已被礼红治愈的耳疾竟又发作,虽不似当年那般严重,但听力还是下降很多。连礼红的针刺疗法都不起作用了,其它疗法和药物更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丙夏爷爷耳朵至今也不好使,跟人说话时经常打岔。这不,礼红奶奶在对我这个晚辈追忆似水年华时,丙夏爷爷就在一边笑着,他其实什幺也没听清,只是时不时打岔捣乱,笑着说礼红奶奶是“傻老太婆”,奶奶也不搭理他。 礼红奶奶那时已经八十多岁了,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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