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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欲坠,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被他直白地挑明,总有些太过绝望的味道。 “我他妈受够了……”我咬着牙语无伦次道,“我每天每天都在希望他好起来,哪怕好一点也行啊……为什么……太受罪了……” “梁暖。”骆非低声叫我,“斯澄都没崩溃,你也给我撑下去,他最不想看到你这样,知道么。” 我垂着头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好。” 深陷病痛的人都未曾喊苦,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到了医院,我和骆非一步不停地往病房赶,医生护士都在,傅斯澄的父母和傅琛也在,我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要靠按着骆非的肩才能勉强站稳。 医生出了病房,骆非拦住他:“什么情况?” “暂时稳定了,不过出现了爆发性癌痛,打了止痛针。”医生摘下口罩,“还是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他的后半句话就像直指在我额头上的枪口,轻轻一叩就能叫我毙命。 我觉得自己此刻只是虚虚地被吊着一口气,五脏六腑消失得干净,胸腔空荡得生疼。 病房里传来傅斯澄母亲的哭声,骆非拍了拍我的背:“撑着,进去看看。” 他让我撑着,却没意识到他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傅斯澄已经戴上了吸氧机,眼睛半阖着,才一个下午没见,我却觉得他已经受了半个世纪的折磨,消瘦而疲惫,毫无生气。 傅琛站在傅斯澄母亲身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地劝慰,几分钟之后,傅斯澄母亲俯身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被傅斯澄父亲揽着离开了。 “我带她去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们陪着斯澄。”傅斯澄父亲对骆非说,“现在辛苦你们陪他一会儿。” “好。”骆非点头。 我将便当包放到桌子上,俯身凑近他,摸了摸他的眼睛,问他:“渴不渴?” 傅斯澄呼了口气,呼吸机口罩里随之蒙上了一层茫白的气,他很轻很轻地问我:“你给我煲汤了吗?” “嗯。”我擦了一下眼睛,“但是你现在可能吃不了,下次我再给你做,好吗?” 他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梁暖,你牵牵我的手。” “好。”我摸索着去拉他的手,他的手已经浮肿得很严重,我小心地握着,问他,“现在身上还痛吗?” “打了针,不痛了。”傅斯澄说。 他说着,稍稍睁开眼,看向骆非,骆非立刻俯下身,问他:“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傅斯澄笑了一下,“之前还欠你一顿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废什么话。”骆非别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你赶紧想办法给我还上。” “那你等我啊。”傅斯澄说,“我努力想想办法。” 骆非没说话,直起身走了出去,我在余光里看见他正抬手擦泪。 “明天再来吧。”傅斯澄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今天我爸妈会陪着我的,你回去好好休息。” “好。”我在他眼角亲了一下,“你好好睡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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