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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就跟她搞上了。”还是‘大姨’记性好,脑子也灵光:“我看呐,就是为的这钱,她才急火火要撵陈校长出门。” “对,怪道呢!” “呸!卖坑的货……” …… 当天下午三点半。赵辉前脚才结账离开,镇医院急诊清创室,就接治了一个左脸擦伤、鼻骨骨折的男孩。护士出来催问缴费单,碰跌了门缝里夹着的病历本。风吹过的簇新页面上,署着名字:赵海希。年龄:九个月。下栏另有个联系人,填了镇上XX厂的值班电话。而偌大一个挂号厅,孩子的母亲已经踪影不见…… 五分钟后,二毛教完徒弟开机床,走出车间,刚想抽颗烟解解乏,就被人喊到了厂门口。 …… 时间在疾走,生命在蹉跎,仅仅几个片段,就完成了两个日夜的更迭。一月二十三号清早,从看不见的地平线上拉开序幕。隐隐的光亮,涌向那条迁延曲折、盘山跌宕的雪路。然后,层层更进,绘出了天地的轮廓…… 冰瀑自矗立的岩面斩落,凝固成冷厉的气势;风劈开深壑的喉咙,天幕被喷成的暗灰。阴坡的树,是根根咆哮的手臂,密集地冲撞,撕裂交错的煎熬。是不是无数次从嗜血的梦里醒来,才练就一双夜鸮的眼睛?那只孤零零的松鸦,一路谨慎地尾随,紧跟他进入这片嶙峋的地界。 时间刚过正午,厚重的云层散了。垭口前方,就是赵家村。纪康拨开石块上的积雪,坐下,掏出随身的小刀。中指的殷红,迅速聚成绚丽的珠粒,脆生生砸落酥散的雪褥。那只松鸦,转动着黑色的头,一跳一跳,近了,更近了。他捏住了它的脖子,捏开它的喙,捡起血珠塞进去,随手抛向半空。 松鸦心有余悸,惊飞了两转,很快掉头,落向对面,跳到他脚边。纪康扯了扯嘴角,伸出胳膊给它,起身钻进密林,堵住一只逃窜的雪獾。直到夜幕降下来,吃饱喝足的松鸦仍未离开,不声不响跟着他,靠近那个沸腾的村子,泛起幽光的虹膜,映出一道血色长毡。 鲜红的纸屑在雪地上翻滚,翻滚着飞扬,飞向红毯的尽头,飞进簇新的祠堂。喝彩声掀起爆竹声,搅乱了寒风中的酒香。层层的笑脸,如林的杯盏,簇拥着环绕着,那一双盈盈交拜、喜结良缘的新人……纪康托起脚边困惑的鸟儿,笑看它晶亮的眼睛:“看不懂啊?在城里,这叫结婚。”他转过身,带着它走向那座坟茔累累的山岗:“在这儿,叫……娶亲。” ……那天晚上,月亮很细,细得像根飘起来的羽毛。星星却亮着,越来越亮,落进杯口里晶凌凌地摇荡……赵辉提了瓶酒,把新娘送回房,没有再回祠堂,径直上了村外的山坡。 林立的碑砥,像一张张熟稔、生硬的面孔,默然定格在星光下。他走向山头的新冢,斟了酒,双膝跪下:“哥,我好像又看见你了……其实,我每天都感觉看见了你。”他捧起酒杯,缓缓洒向地面:“哥,今天,我结婚了。我来敬你三杯。愿我们来生,再不相见。” 他低着头,徐徐拧开瓶盖:“这些天,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却常常想起你那句话……你说,为什么我为了别人,能这样对你……那天,你哭了。”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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