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树与烂柯人_分卷阅读4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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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44 (第1/2页)

    她除了在去滨大学俄语这件事有些执著,其他的时候,乖巧又温顺,娴静又优雅,就喜欢安安静静在寝室看书,极少出门。

    不像他,事事让余婉湄操心,不愿报备安全。

    凭什么是他活着,余婉湄这样的人,却为他死了。

    陈烟桥想到这里,眼底尽是阴霾与嘲讽。

    他的唇薄,年轻时不知何等傲慢,到如今的岁月里,仍然是言语辛辣半句不饶。

    “你懂自爱吗?一个姑娘家,总缠着别人要访谈,独自一人去何家,不是往虎口里送么?跟陌生男人看日出,进出家门,我要是有歹心,你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倪芝慢慢站得笔直,一字一顿,“你家,要是不欢迎,我不来就罢了。”

    她身上没有一丝柔软劲儿。

    陈烟桥的手撑在膝盖上,插进鬓角的头发里。

    汗就从额头顺着鬓角往下淌,又滑过脖子,流进汗衫里。

    他斜睨她,语气淡漠,“随你。”

    陈烟桥不再言语,低头欠了点儿身,终于按开旁边的风扇。

    那风扇不知多久没清洗过,每片扇叶上都是灰尘,转开了噪声极大。

    凉风裹着西晒的暖流,从他那头吹到倪芝这头。

    倪芝握了握拳,又松了开。

    “你知道吗?”

    她语气平复下来,没有一丝一毫地生气,“我感激你,因为我在何家遇到危险,你答应我访谈;我感激你,在地震时候送我去医院;我感激你,愿意陪我看江边日出。”

    她顿了顿,“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倪芝掷地有声,“没有人要成为你赎罪的道具。”

    陈烟桥蓦地抬头,同她对视。

    她那双丹凤眼里,不再是迷茫,清晰地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

    倪芝抿了嘴,“你当然不是为我,换个人,你还是会如此。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余婉湄没有死,我不是为你脱罪,你自己想想,你还会用这样的态度来操心别人的事吗?”

    谁都可能会,陈烟桥不会。

    他年轻时候,何尝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时候和谢别巷想尝试欧洲教堂式的壁画,尤其是米开朗琪罗的湿画法,所谓“湿画法”就是在半干半湿的灰泥上作画,为的是让潮湿的灰泥迅速吸收颜料的色彩。

    哪有那个条件作画,两个人又自命不凡,自觉有艺术追求。

    为了画一次壁画,两人提前准备好颜料和刷子,趁夜黑风高翻进去附近烂尾了三五年的建筑工地。

    结果被几条狼狗追得丢盔弃甲。

    颜料这些扔了不说,一路是钢筋和建筑废料,在月光下几乎看不清楚,若是被哪个钢筋插进身体,命丧于此都有可能。

    谢别巷跑着摔了一跤,被刮的脸上脖子上全是血道子,陈烟桥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怕,毫不犹豫转身拉他起来。

    幸好墙头拦住了恶犬。

    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

    在山路上飚摩托车,就为了追求肾上腺素的快感。跟人打赌在坟地里呆一晚上,又或者是跟人打篮球争强斗狠,一膝盖跪地上骨裂了。

    多数时候他去做这些危险事儿,都不会告诉余婉湄。

    发个简单的“不用等我睡觉”的信息就当交代晚上行踪了,余婉湄次次要辗转难眠,等第二天跟他发脾气,他又哄她。

    周而复始。

    就像那天在江边,倪芝说的那句话,“看日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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