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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哪里的话,王大公子丰神俊朗,放眼京城再寻不出第二人的。” 那人闻言,笑了,眉眼间充斥起英俊而惑人的风采。他摇头道一句多舌,又转身抛出颗碎银,在一迭声千恩万谢中,隐入珠帘,没入灯海,随那领路人渐渐走远。 只见那领路的下人手提一只洒金灯笼,热络而殷勤,脚下生风,不见一点声响。他转过一方清雅庭院,绕过庭中苍翠茂盛的参天榕树,往北穿玲珑院门,又至一间敞亮大院。院中桌椅依着东西两道抄手游廊摆设,零零总总不过百数,竟也算不上恢宏。但那座中宾客,无不锦衣玉带,富贵风流。放眼望去,竟将满京城的王公子弟,占去了大半。而那院子北面,起一座五尺高台,楠木栋梁,柏木栏杆,用点金彩绘细细描着各色花鸟鱼虫。朱红梁枋上,贴着镂了牡丹花的洁白砗磲,明月如银,灯火似金下,散出一片幻惑的荧光。 秋蛩似在鸣唱,那声音衬着满目金碧辉煌,竟有种奇妙的妥帖。仿佛静谧至极处的喧哗,繁盛至极处的伶仃,交错纵横,如缓缓醉倒在珠玉堆里,任金银的光芒遮盖眼睑,东风拂面之柔荑,春水满怀之凝脂,红尘浊世,滔滔兴废,皆可一一抛开。 正顾盼间,引路小厮将王进领至西南边角,安排他落座,那雕花嵌蚌的方桌面上,摆着青盐热茶,精巧茶食,皆盛在翠玉刻葵花纹的碗碟中,桃红杏黄,葱白豆绿,煞是好看。 此时,只听一声弦响,人群中便碎碎谈论起“盈珠”二字。而众人说的,便是那远处高台上正端坐着的娇俏女子。她二八年岁,着藤紫上襦,青蓝间色破裙,烟罗大袖,头上金簪步摇,鬓边斜压一枝艳粉海棠。那女子怀抱一把牙色月琴,琴声清越,顾盼间婉转风流。她十指弄弦,轻启朱唇,将万千海誓山盟,如梭才子佳人都唱得栩栩如生。 “妾为蒲柳哀无主,愿与东风一处生。” 一曲罢,满座皆赞叹起来,振臂纷纭,将那红罗纱如漫天云霞般掷上台去。又有小厮鱼贯而出,持赏银缠头,奇珍异宝,在那高台前一一展过。那女子见状,伸手揽下一段罗纱,覆在乌云发髻上,施施然香尘如飞,在众人面前转过一圈,又低眉行礼称谢,巧笑如花。 喝彩声未绝,又忽有三五素衣侍女自后台步出,将那台上红罗尽数收拾,又将高台三面,六片虾须竹帘放下。自此那台上如隔云雾青烟,再看不真切。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轻捷脚步,走到那台前高悬的百花灯下,赭色布衣上的昏黄灯光如浸如染。他将手中一卷帛纱,替了灯上悬的,写着“盈盈珠玉”的素锦。 那帛纱上五个浓墨大字,龙走蛇行: “不识金貂重。” 满座见此,倏然得了号令般,纷纷凝神屏息,正襟危坐,噤若三秋寒蝉,不再多言一句。王进抬眼细细打量,便见帘内飘飘渺渺,现出一道清瘦人影,似着玉色锦袍,松绾了发髻。那人行动庄重,步履轻缓,身上罗裳滑过竹簟,沙沙簌簌,梧桐叶落地般零星。他用一双长睫的桃花眼,将满座理过一番,方盘腿坐于台上。那人横抱起一面华贵琵琶,低首理弦,拨出三两声空灵乐音。 “不识金貂重,偏惜玉山颓。” 这等风姿,这等孤傲,这等凛凛然谪仙意气,也唯有那号称京中魁首的乐伎玉山如是。只是这王大公子别有算盘在胸,全然不为他沉醉倾倒,只是如品鉴行货般,淡淡然觑着。他那一双眸子,桀骜飞扬,仿佛要淬出火来,却又似乎是冷的,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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