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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人凝视着他:“宁先生,我实在无法明白您的想法——我能向您承诺,手续办成功后,我们会补偿您十倍以上这些年来的抚养成本,或者您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能够提出,我们一并协商……” 我心想补偿他个鬼,我弟这些年来都是我在养。但我没说。 我只说:“有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时候不早了,好歹也要给我们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西装男人离开后我回了房间。我爸没拦我,一副根本没打算和我说话的样子。 我弟坐在床上,穿着浅黄色的棉拖鞋,脚在空中一晃一晃。见到我人了,才跑过来问:“那个叔叔为什么会在我们家呀?” 我抱着他扔回床上,让他仔细听,和他认真地解释了一遍。 他似乎听得迷迷糊糊,并不是非常明白其中的意思,傻呆呆地睁着眼睛。 “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吗?”他疑惑地问,“我……我有别的家?” 我说:“可能是。” 他一下子急了起来,抓住我的袖子,问我:“那哥哥呢?哥哥难道也不是我的哥哥吗?” 我没有想到他第一个关注的问题是这个,怔了怔,望着他焦急的表情。我说:“如果不是呢?” 毫无先兆地,他两眼睁着,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啪嗒啪嗒往下掉。 七岁的小孩子立刻放声大哭,像只小狗似的扑到我身上,呜呜哇哇地嚎,眼泪全部滴到我脖子上衣服上。我接住他,抱着他,我听他在我耳边呜咽着说:“我不要,我只要哥哥!” 10. 我搞不懂我自己,我竟然笑了,肩膀抖了两下。 他被我的笑搞得心慌慌,哭得更大声,几近于嚎了。我耳朵不好,却感觉他的声音堪称魔音,贯耳,从右耳穿到左耳,把我整个耳膜都打通了。 我很平静地对他说:“哥哥没有办法给你吃好吃的。” 他哽咽道:“白粥咸菜也好吃。” “你就今天早上不还在抱怨说不想吃吗?”我抽了纸巾,把这小笨蛋从我身上抱下来,捏着他的下巴给他擦脸。他的眼泪还在源源不绝往外漏,几乎是滚烫的,把他的脸都淋热了。我又说:“你再哭下去我就拿盆来接了,下个月水费都不用交。” 他扁着嘴巴一抽一抽地说:“哪……哪有……” 我甩甩手上湿掉的纸巾给他看,看得他害臊地又抱过来,委委屈屈地说:“下个月水费不交……那我就是不用离开哥哥了……” “想得美,我要在你走之前榨干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我故意恶狠狠地说。 我弟刚刚停了一点的眼泪立刻又窜出来,哭诉地说:“哥哥讨人厌!” 我和他在我讨不讨厌这个问题上纠缠半天,接着话题又变成就算我讨厌他也大发慈悲认我这个哥哥。我说赢他靠口才,他赢我也不靠什么,就凭着哭,一说不出来了就撇嘴掉眼泪,一晚上流干净了三年份的泪水。 口才是有限的,泪水是无限的。 这小子眼睛跟个水龙头似的,放水哗哗哗,最终我败下阵来,又强行平局,搂着他钻进被窝里,耍赖说:“不早了啊该睡觉了啊。” 他哭累了,抽抽噎噎地抱着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爸跟以前一样不翼而飞了,仿佛昨晚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买好早餐,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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