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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高天月继续叨叨地说下去。 秦戈的眼神在他头顶晃来晃去,完全是一副分神的状态。 高天月说了几句,意识到秦戈根本没听,脸色一沉:“秦戈,你认真一点。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有。”秦戈立刻翻开了高天月面前的报告,“这一页缺漏的数字不是我们不想写,是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根据我在蔡明月‘海域’里看到的婴儿数量计算,有十九个孩子曾经死在她手里。” 高天月盯着秦戈,秦戈确认这不是让他闭嘴的眼神。 “虽然我只看到了19个,但当时的环境太乱了,它们不断钻出来,我并不一定能认清楚每一张脸……而且蔡明月在妇产科当了八年医生,接生的孩子数以千计。二六七医院又是特殊人类的专门医院,死在蔡明月手里的孩子,不会少于50个。” 秦戈的态度坚定且明确,他不会接受任何的解释,他就是要尽一切努力启动对蔡明月的调查。高天月从他的态度中读懂了他的心声:他们不可能让蔡明月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 见高天月没有出声,秦戈又说:“高主任,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吗?一个医生,可以杀死自己手里接生的婴儿。一个人,因为有机会,因为接受了钱,因为觉得那是痛苦的,就能毫不留情地杀死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她不应该为手里的这么多条生命接受应得的惩戒吗? “这当然不是小事……”高天月低声说,“但我考虑的事情和你考虑的事情不一样。” 秦戈完全明白高天月的意思。 但他不打算退步,也完全不打算理解。 在其位谋其职。他与高天月的工作不同,面对问题的思维方式也不可能相同。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存在千万种不同的分工,千万种不同的职业和思虑。 在这千情万态之中,总有一根底线是绝对不能跨过的。 “你们没有犹豫过吗?”高天月忽然问,“比如站在蔡明月,或者小孩父母的角度想一想。” “没有。”秦戈诧异于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完全没有。” 对刽子手的每一次恻隐,实际上都是对死者的凌迟。秦戈清楚,没有人可以代替死去的孩子对凶手传达宽谅和怜悯。他们已经降生了,是完整的人,独立的人,不是谁的私有物品,即便是父母也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或死。 每个代替孩子说出“活下去也很痛苦”的人,所说的并不是孩子的痛苦——而是他们的痛苦,是成年人,是父母,是长辈不想承担的责任与重负。孩子的“痛苦”只是一个自怜的借口,用来心安理得。 哪怕最终决定放弃与孩子的缘分,“死”也并不是唯一的选项。 因此在得知真相之后,他和他的伙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过要为蔡明月寻找理由——世界上本来也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人有资格亲手扼杀一个已经降生在世界上的、蒙昧的生命。 长久的沉默之后,高天月说:“除了蔡明月,父母也是凶手。” “所以,高主任,这份报告你必须交到刑侦科手上。”秦戈说,“调剂科能力有限,做不到这么多。只要对蔡明月展开调查,要找到当年给她递过钱让她下手的人并不太难。” “如果我不同意启动调查,不把你们的报告拿到特管委审批,秦戈,你会怎么做?” “我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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