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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雪福莱,只花了八百块。在我们去超市里买旅行时需要的食物、饮用水和旅行用具时,他一直在说这雪福莱的车主对他的家乡多么绝望、不惜低价售出他的汽车以便最快速度地离开迈阿密。我不知道这是来自于他的读心分析,还是他在编故事给我听、用一个与我相似的人生经历来嘲笑我或者开导我,我根本懒得装出一副有听他说话的样子,只是选购好了货物,独自提着它们回到车边,他不得不费力追上我,然后把车后厢打开。 这趟旅途对我而言十分无聊,并且还让我感到烦躁疲累。一路上我想要认真欣赏大沼泽地的风景,却不得不把大部分精神放在迪梅克格雷格身上,我必须和他谈话,否则他总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来刺激我,我还要注意他的安全,在他筋疲力尽还不愿休息时、不得不背着他前行。 第四天我租了一艘没有马达的木船,和他相对而坐,我划桨,船驶入复杂纷繁的河道中。逆流而行,水流过我划动着的船桨,流向海洋,周围生长着红树林,它们的根须垂入咸水中,在大沼泽地的边缘遍布着细小的岛屿,而每一处看起来都极尽相似。我逐渐累了,放慢了划桨的速度,抬头看透过红树林的阳光,今天天气很好,我还能看见蔚蓝的天空。 迪梅克想要抽烟,但空气太潮湿了,他是几次却点不着,最后一次他燃起了香烟,却有飞鸟穿梭过树枝,抖下一片水珠,淋得他一身。于是他厌烦地把香烟扔进河里,又和我说起话来打发时间。我母亲和我讲过一个传说,爱神是死神的女儿,虽然死神是男性,但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人们总是分辨不出他们来。死神穿着黑色的大衣,给女儿做了一件绣着四百七十朵花的血红色长裙,但女儿却总喜欢穿着父亲的黑衣。有时她大衣上巨大的连帽遮住头发,脸藏在阴影里,穿过人群,最后向选定之人脱下帽子,问他,你猜我是谁。 我听了大笑,我不知道是那小山村里真有这般传说、与勃朗宁夫人的诗歌不谋而合,还是他的母亲偶然读了诗歌、就编了这样一个故事。因为笑得厉害,我没注意到河道的变化。我急忙改变划桨的方向和力度,把木船调整到正确的路线上,于是放弃把那首诗的结尾背给他听,只是简略地说:死?不是死,是爱!* 是首诗吗,诗人? 除了乔舒亚,没有人这么叫过我。当我们穿过冬季时校园里结了厚冰的湖面,我一直不停地讲着新学来的文学理论,诗人们的奇妙经历,和一些亦真亦假的传说,而他通常走得很小心,有时会扶着我,这在旁人看来也许怪异滑稽,我高得过分、几乎比他高出一个头,又是橄榄球运动员的体格。而他只是对我说:小心啊,诗人。 回忆被他一阵近乎冒犯的笑声打断了,你真是个无望的年轻人,这几天里你经历了那么多事,而你唯一牵挂的却是一条结冰的河流。 我不置可否,向他眨眨眼,继续划着桨。他洞悉了一切,我没有必要辩驳。他似乎无意去谈论爱情,于是又说起了别的话题,在我们那群来美国的亲戚间,有个人二战时参了军,那时我还小,并不太明白他是出于什么去打仗,但是这把他父亲逼疯了。那可怜的老家伙不能接受他儿子死了,于是他说这是一场虚构的战争,所有人都活着。他说,你看啊,战争信息处是由作家和广告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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