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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此刻残存的酒液,还是上一次所呈的清澈水光,都不过是最为普通的梨花酿,赶个早去街市上也不过是三文钱一大壶。 阿笙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同样的梦做过这么多次,还毫无防备地前来赴宴呢? 两盏酒,两个选择,是花锦没有必要的不忍之心,也是她在梦境中窥得的一线生机。 想杀她的人,或许从来都不是公子,只不过是命中的玄机在拨弄朱红色的棉线,噩梦从来都是他人赠予。 就算不是花锦递来的这两杯酒,也总会有别人,所以还不如阿笙自己来选择,起码还可以从这微悯之情中找得出解脱之法。 果不其然,是两盏酒。 或者说,从阿笙今日第一眼见到这两盏酒时,结局就已经定下。 其实一早就隐隐看出些端倪,花锦最近一段时间的昼伏夜出,愈发的沉默寡言和指腕上环绕的名贵饰物。 倒不是说花锦隐藏得不好,只是阿笙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双桃,而纵然花锦比她的姊姊谨慎得多,但是姐妹两个想隐藏些什么时候的欲言又止,实在是一模一样。 躲不过去的。 从第一晚的梦魇里,被长剑穿心而过的时候,再到后来毒酒封喉的日日夜夜,亦或是蛊虫啃噬过心脉的微痒,唇瓣染出的鲜血和脏腑模糊的痛楚,都在这一碗晃荡的酒液面前变得鲜明起来。 也没有必要躲。 就如花锦所说,不管中间的缘由纠葛是什么,阿笙到底是亲手推双桃下深渊的那个人。 有因必有果,阿笙被崔姑母一手拉扯长大,就算双桃有再多的苦衷有再多的不忿有再多的壮志难酬,她都会伸出手指戳破温情脉脉的含混表皮。 就如此刻的花锦,一定要送她去死。 不是被这一杯毒酒送上西天,也有三尺白绫等着。 但是阿笙肯定也不至于引颈就戮,那样未必也太蠢了。 若说公子中毒能带来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本就嗅觉极为敏锐的阿笙对不同草药的味道更加了如指掌,遑论她还在含混的梦里见过这酒这么多次,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敏锐性? 便是知道在劫难逃,也肯定会早做准备的。 无论是与长公主姬昭时的交谈,在赴宴前一早做好的准备,亦或是袖中藏有的利器,她从来都不是痴傻至此的人。 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赴死? 然而公子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在越来越近的雪路上开出绝望的枝丫。 阿笙嘴唇是微红色的肿,清澈的眼睛却带着些狡黠:“既然公子可以瞒着我,那我自然也可以瞒着你。” 这就是最为旗帜鲜明的报复,是被杀千百次却无法言说的朦胧恨意,是一轮月亮落下之前的余晖覆盖周身,从此再也难以忘怀。 痛你所痛,爱你所爱,感你所感。 “不要再说这是为我好了,公子从来都不曾问过我的意见。”阿笙手指盖过他秀美的双眼,孩子一般赌气地道,“那这次换我来为公子做决定,我不想你知晓,你开心吗?” 不是想让她喝下孟婆汤失忆吗?不是想让她无知无觉地嫁给旁人吗?不是要装模作样地绝口不提吗? 那她想要独自赴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这是再残酷不过的温柔成全。 公子知道她的感受了吗? 不用收回手,都能察觉公子漂亮的眉毛在紧缩到一起,阿笙得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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