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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好生惭愧。在下未能照顾姑娘周全,害姑娘在羊城 白飞飞娇笑着截住他的话:花公子莫要自责,贱妾因祸得福,才有幸伴于王爷身边。眼波一转,又对王怜花道,这位四条眉毛的公子,便是陆小凤陆大侠吧?久仰大名。不知薛冰姑娘可有一同前来?贱妾与她倒曾在羊城结识。 王怜花含笑道:她也常提起白姑娘。只是遗憾的很,她这几日回神针山庄探望祖母薛夫人去了。 笑语喧然中,四人开始着手准备点茶诸事。 花满楼与王怜花每日一同品茶,于此道早有默契。 花满楼将水在风炉上烧沸,温洗茶盏;王怜花用烘笼焙干茶饼水气,将茶饼捣碎,碾磨成粉末,用绢罗筛了,置于盏中。待花满楼提汤瓶将烧得不老不嫩的水冲点入盏,王怜花便用茶筅环回击拂汤面,直至泛起纯白的汤花,久久凝在杯壁,与黑釉茶盏的色彩相映成趣。 两人的一举一动潇洒优雅,宛若行云流水,在旁观看的李登龙、春娇夫妇皆是大行家,一见之下竟不禁自叹弗如。 那边厢,白飞飞炙茶、碾茶、罗茶,快活王候汤、熁盏、点茶。 白飞飞并不知斗茶背后的豪赌,只作游戏,碾茶时犹自侧头对快活王笑道:王爷虽在把弄茶具,却也周身都是操握天下的雄主气派,倒像在调兵遣将似的。 快活王怡然自得道:天下,不过就是一席茶罢了。文武百官,也实如这些茶具。比如掌刑狱的法曹,圆机运用,一皆有法,使强梗者不得殊轨乱辙,恰似你手上这茶碾。 白飞飞娇憨地指指快活王手边的汤瓶:那么,它又有什么官职? 快活王道:提点注汤,发沸腾之声,该封个提举点检的武职。 白飞飞又指茶筅:这个呢? 快活王道:善调茶汤,毅谏于兵沸之时,可作副帅。 说笑着,茶汤点就,亦是沫饽洁白,迟迟不见散开。 自古斗茶之胜负,一在汤色是否白;二在汤花是否紧咬盏沿、久聚不散,哪一盏汤花先散开,汤与盏相接的地方露出水痕,便算输了。 李登龙凝目良久,恭声说道:王爷与两位公子的茶汤皆恰到好处,如冷粥面,汤花白而水脚晚露,着实难分轩轾。 快活王双眼微眯,哼道:这些细枝末节,怎需叫你来看!食古不化的蠢材,留你何用? 李登龙与春娇吓到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头如捣蒜,哀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白飞飞梨涡浅笑,温婉说道:茶汤优劣,当然要品饮了才能定夺。他们夫妇于茶事皆是大家,只要王爷不吓坏他们,自是能辨出滋味的。 茶被分入小杯,端到李登龙面前。两只杯一模一样,只有悉心品尝才能分辨里面的茶汤出自谁手。 前一刻,李登龙还是贪生怕死的可怜虫,这一刻执茶杯在手,却顿时忘记了生死,忘记了荣辱,由内而外呈现出十足的自信,好像是在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荣光万丈。 品过第一杯,他沉声道:和美具足,馨香四达,更具制天下而征诸侯之威势,至隆盛际!此必出自王爷之手。 品第二杯,沉默半晌,缓缓道:不盈不虚,上善若水。虽只八字,花满楼的武功与心性竟都被他说中。 快活王大笑: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能达此境,花公子修为之深,确已世所罕有!更难得的是,数百年来,江湖中人只道无争二字乃指无人可与其争一日之长短,到了花公子这里,却已成上善若水,夫唯不争,故无尤了。 众人中,也只花满楼和王怜花听得出,他评论的无争,是无争山庄的无争。 王怜花望着李登龙,缓缓说道:无争,与王爷的霸道之至隆,雍熙之盛际相较,又如何? 李登龙躬身道:小人只知茶事,陆公子此语已是问政,而非问茶,非小人力所能及也。 白飞飞幽幽一叹:这个问题,古往今来,原是争论不休,没有答案的。 快活王失笑道:好个狡猾的李登龙!我与花公子你难评断,但茶中还有另外两个人,你难道喝不出来? 李登龙手里的第二杯茶尚未放下,于是再啜一口,沉吟道:这杯茶里,陆公子一片空明,物我两忘,与花公子心神相应,融而为一。 王怜花含笑道:过奖过奖! 心中暗叹:难怪娘指定此人主持快活林,他品茶之精,果然天下少有。 自花满楼于汉武百和香飘出之际让他收敛心神,他便一直注意控制自己,生怕流露出什么情绪,让快活王察觉。而他与花满楼的默契,尤其使两人的气息易于交融。 快活王目光在王怜花身上一扫,道:难得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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